是的,她竟然也會怕。
他伸展開雙臂,摟著她胳膊輕輕的抱著。
話透過發絲傳入耳:“你知道我現在有多想殺了你嗎?”
讓她去跟他未出世的孩子陪葬。
可蔣廳南到底是最愛秦阮的,他如何舍得?
不知從何時起的心。
蔣廳南不滿足于跟她只是肉體上的婚姻,他開始想要得到更多,比如秦阮的真心,比如她全部的愛。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時常愧疚難堪。
有無數次蔣廳南想過跟她坦白的。
他不是沒心的人。
秦阮渾身繃緊僵硬的躺在床上,任由他抱住,氣都不敢喘得大聲,蔣廳南抬起臉跟眼,近在咫尺的盯著她,他眼睛血紅如仇:“你這種狠心的女人不配給他做母親。”
他只能找這樣的借口安撫自己崩潰的內心跟神經。
他怕自己真的會控制不住掐死她。
蔣廳南:“你愛過我嗎?”
病房內久久不聞秦阮的聲音,一直是他在說。
終于,她胸口起伏,嘴里全都是濃重的哽咽聲。
她在哭,他看著她哭,變得無動于衷。
沒有幸災樂禍,全都是恨意跟惡心。
蔣廳南的神情讓秦阮覺得,即便她現在要死了,他也不會管她的。
他恨極了,恨透了她。
恨不得她吞一千根針,恨不得讓她徹底消失。
彼此陷入死一般的寂靜無聲,每一口打嗓子眼強壓出的呼吸都沉悶燥熱。
秦阮整根喉管像是被燙熟透了,牽動下就會火辣辣的疼,臉上是軟的,身體亦是。
她虛弱得根本沒有辦法給他一個完整的回應擁抱。
淚水劃過的肌膚惹出一道道滾燙的痕跡,蔣廳南目睹著她哭,道道淚痕宛如爬行在她嬌嫩面龐上的蜈蚣蚯蚓,心尖是陣陣的疼楚酸澀。
他知道,他依舊愛她,越深的恨就越愛。
好久。
蔣廳南的眼神才歸于平淡:“秦阮,你走吧!”
她唇僵硬的顫著,那種感覺很難受。
秦阮閉上眼,再睜開,淚如雨下。
蔣廳南:“你早就打算要走的不是嗎,你要離開我,徹底的離開,讓我這輩子都見不到你,現在如愿以償了。”
他是從什么時候知道她要離開的?
又是如何做到不動聲色,無動于衷,無波無瀾的?
所有的問題像密密麻麻的藤蔓往秦阮心里扎根蔓延,盤踞她整顆心臟。
秦阮呆怔住,感覺喉嚨開始濃烈的發澀發苦。
她身軀無法動彈,手緊緊扣住身下床單。
或許她臉上有不可思議,也有羞愧難當,甚至還有強壓下的扭曲。
秦阮沒說話。
是沒力氣說。
蔣廳南的面目冷得似塊寒霜密布的冰塊,沒有表情,沒有任何波動,他平平穩穩的吐聲:“既然都做好了這一切,那就安安靜靜的離開。”
他柔情的目光下盡是冷意。
蔣廳南沉沉的問她:“阿阮,開心嗎?”
他在問她開心嗎的那一刻,秦阮人快碎了。
她沒有力氣去嘶吼,去拽住他的衣服咬他一口。
如果人的情緒非要用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面目全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