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句路過順便一詞用得極好,成功打消了女孩對她深深的警惕防備跟敵對。
“這樣啊?”
陸肆在看秦阮,沒說什么,只是點頭應允了下,算是作為他的認可。
他跟秦阮道:“阿醒人比較虛,時醒時昏沉的,你想看他估計得等會。”
說完,陸肆再度看向身側的女孩:“阿喃,你先回去。”
整個病房給秦阮騰出位置來。
季醒雙目緊閉,唇色發白的躺在病床里,他寬厚的肩膀撐得身上那套藍白相間條紋的病號服版型很正,右手手背上插著輸液針管,平壓放在床褥上的手指骨節根根分明。
他蠕著唇,偏過臉來,目光里透出那種責備跟心疼。
秦阮再硬的心,也最是見不得這種場景。
人終究是有血有肉的,做不到真的沒心沒肺,哪怕她發過誓。
季醒確實顯得可憐。
連吐口話都要連續吸幾口氣,跟以往那個精壯強健的體魄判若兩人。
他勾起嘴角,笑得癡:“你這是什么表情,以為我要死了?”
秦阮心里五味雜陳,一時間也很難確定是哪一種更甚之。
她只覺得像是打翻了一個裝滿各種復雜情緒的罐子,罐子里有委屈酸澀,生氣憤怒,自責愧疚……
“你有這個病為什么從沒跟我說過?”
季醒虛虛的咧嘴笑得弧度更大:“看來我還是賭對了,你不忍心把我丟下的。”
看得秦阮心疼,她連聲說:“你這是在逼我嗎?”
明明是生氣的話,卻不敢說得過于用力,怕刺傷他,怕導致他情緒激動,病情加重。
季醒:“我怎么逼得了你,你說走就走,還走得那么決絕,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跟你是仇人。”
秦阮無聲,唇咬緊用上齒繃著。
“阿阮……”
他輕聲喚她,三分柔情,七分試探。
她也清楚他是在試探什么。
秦阮目視他雙眼,勇敢的相抵住:“你現在很虛弱,要少說話。”
季醒委屈:“話都不讓我講完,是怕我說出什么讓你很為難的事嗎?”
她從來都不放心,不放心他每說的一句話,是不是又要她有所作為。
所以過得戰戰兢兢的。
季醒像是有些累了,他收起視線,把眼睛閉合上,眼皮沉沉的壓合著眼球。
等了好幾秒才淡淡的吐聲:“其實我剛才的話很違心,你那天走得那么干脆,我對自己根本就沒有信心,我也一度認為你不會再出現,畢竟我知道你是個什么性格。”
說一不二,說到做到。
如果親手斷掉的關系,她秦阮絕對不會主動去聯系。
即便那個人是蔣廳南,她也不會。
在尊嚴底線這一塊,秦阮從來都掌握得很好,正是太好,才導致季醒被刺傷無數遍。
他那幾日每天茶不思飯不想,躺在病床上發呆。
在想她會不會心軟,會不會對他有一點點的于心不忍。
時間越走得久,季醒心里那束希望就變得愈發的渺茫,最終變得看不到一絲光。
在那束光即將熄滅時,秦阮又出現在他眼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