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阮眼睛發熱,里邊圍堵暈染著一抹晶光液體。
她想轉身憋回去。
季醒拉住她胳膊,他力氣很微弱,連她衣袖的袖管都快捏不住,男人仰起一張俊美的面龐,眼中滿是希冀:“不用覺得對我不忍,說句不好聽的話……做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他中間那一秒的停頓更是令人心疼至極。
除了當初她流產,蔣廳南絕望的在她病床前嘶吼,她還是第二次為一個男人心軟。
即便這其中不包含愛情。
但她的心確確實實軟了下去。
秦阮離開時,陸肆在門外候著。
見她出門,他起身招呼:“我送你出去。”
“不用……”
“秦阮,我有話跟你說。”
這會兒大抵心中明了了,她主動邁步走在前頭,陸肆步調不疾不徐的跟隨在身側。
走出醫院大門,秦阮按響她那輛淺灰色的奧迪。
她手撐著車門,問:“陸先生有什么話要說?”
陸肆笑而兩秒不語,深吸口氣壓下來,沉聲開口:“季姨不希望你跟阿醒走得太近,不過也不是完全阻止你跟他好,前提是你跟蔣廳南得徹底斷干凈,最好是成為仇人。”
要她跟蔣廳南反目成仇。
這是秦阮意料之外的。
不過她很快回過神,蔣廳南送季崢入獄,季淑真大仇無以得報,那么她就是她報復的最好切入口。
季淑真把她當成刺向蔣廳南的一把銳劍。
知道他哪里最痛,就往哪里深戳。
季淑真這點心思跟算計其實并不難猜。
秦阮眼球微動,低笑一聲,意味難明:“季夫人還真是看得起我。”
話說得客氣,言語間都是嫌棄之色。
秦阮待季醒不忍,不代表她對他那些詭計多端的家人也如此。
陸肆是個聰明人:“那你還會來看他嗎?”
“他想我就會來。”
無一例外,是為了還他的救命之恩,秦阮也曾處于極度糾結矛盾的邊緣。
她想過不顧走之,但道德不允許。
她也多希望自己是個沒道德的人。
陸肆回病房又跟季醒演了一把,好話哄著他安心別惦記,騙他秦阮對他那叫一個于心不忍。
季醒不是沒懷疑,屬實是陸肆說服力強。
到家時,天色黑沉。
夜色里懸掛的那顆明月愈發的亮眼,透著奪目的光澤。
秦阮在車庫停好車,推門下來。
她剛轉過身,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剎時逼進她口鼻之中,吸入一大片的,后腰上也同時扣上道力,強健有力的胳膊圈住她纖纖腰桿,容不得她退開或者推拒反抗半步。
人被扣住,秦阮扭頭看去,映入眼簾的是蔣廳南半醉的面孔。
他咬著牙,下頜上咬肌閃現。
男人的臉繃緊得很厲害,像是遇到一件被深深打擊的事所導致。
秦阮慢吞吞緩過神,先是去抓他的手,發現根本撓不開。
喝了酒的蔣廳南用的蠻力,緊緊扣住。
他雙目在燈光下通紅入眼,秦阮幾乎是每一絲每一毫都看在眼里,看得真真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