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阮離開京北兩年,蔣廳南畫地為牢,苦等苦守她兩年時間。
每一個日日夜夜里,如被千萬只蟲蟻啃噬皮肉,拉扯得痛不堪言。
其實任何事蔣廳南都是能忍的,唯獨忍不了的就是讓他徹底失去秦阮。
他吸狠了,嘴里的苦味盡數往回翻涌,嗆得他猛咳:“咳咳咳……”
蔣北北端著水。
蔣廳南沒接。
他臉跟頭稍稍上揚,眼睛里的光被烏黑發沉的重睫遮擋,睫毛上都快浸出層薄霧,蔣廳南抿起薄唇淡淡的冷笑,笑聲里除了自嘲,還有一絲為自己自私的懺愧不甘。
好久,蔣北北才看到他鼻翼處有一道透明的液體滑下去,流出一條淚痕。
他翕動鼻尖,抹了把眼淚:“我也覺得自己挺沒意思的。”
生活二十幾年,她第一次在蔣廳南身上看到脆弱兩個字的表現。
分明他高大英俊,此時卻被敏感低落全然籠罩。
他胸前微微起伏了下,可能是情緒過激,聲線啞了:“我只有她了呀!”
幾年前蔣廳南就在賭,賭她的全世界。
她一走,他的世界也跟著徒然崩塌,成為一片廢墟。
面對他,蔣北北覺得心里可怖又心顫,比起她被匡祈正背叛時,心還要痛上幾個程度。
她走上前,站起身在他面前。
手按在蔣廳南左邊肩膀上,她沒施加力道:“哥,愛你沒辦法逼她的。”
手中的煙再度湊到唇里,煙圈打薄唇里吐出,形成一道白霧,罩得他剛毅冷峻的五官忽清忽暗。
熏得蔣廳南眼睛發酸發疼,他低頭眨巴兩下,沉重的嗓音打喉嚨里強硬扯出:“那個孩子我不相信是她故意弄死的。”
秦阮走兩年,這個問題讓蔣廳南糾結痛苦了兩年。
這一路,蔣北北是親眼見證他怎么走過來的,實屬艱難。
有時候他情緒上頭,喝完酒在洗手間吐,吐得人臉發白發青。
后來稍微會好一點,工作忙起來時會偶爾讓他暫時性的忘掉痛。
……
秦阮走后,謝氏臨時交回給陳時錦在打理。
不過在一些重要大的決定上,還是會經過謝聿青的嘴。
西北那邊的項目在年前徹底結尾完工,陳時錦還特地過去勘察了一趟。
但還留著一些瑣碎的事需要有人跟進處理。
她信不過外人,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幫手過去。
在考慮到勸秦阮前,陳時錦說:“西北那邊暫時缺人,你要是想去……”
“媽,我去吧!”
“那ht那邊?”
秦阮想了想,心里的話托盤而出:“薛海平這次跟我結了梁子,就算我留在總區日子也不會太平,ht大部分高層都是他的人,再者我想單干,蔣廳南又至于讓我能干得起來。”
既然有退路走,她何不直接后退。
她知道蔣廳南要做什么,準備用什么辦法。
如果在場面上她跟他斗,不管誰輸誰贏,都不會好看,對她也都不會有好處。
在京北誰會認她秦阮這張臉?
其實她很清楚的知道,她能捏得住最大的那張牌,恐怕就是仗著蔣廳南還愛她,不敢對她趕盡殺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