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沒有講話。
秦阮的心在顫,在跳,整個人宛如一只腳踏入到了懸崖峭壁上。
蔣廳南不知情緒是何。
酸澀苦味,自責愧疚,不堪迷茫……
每一種都在侵襲他緊繃的神經線,他豎起的堅盾在真相面前,顯得那般不堪一擊,弱不禁風。
半米之隔,秦阮看到蔣廳南俊俏的容顏紅了又白。
她身上衣物穿戴整齊,連袖口都理得筆順。
秦阮向來覺得她的直覺很準,蔣廳南一定是有事,她看得出來。
“甄嵐還在外邊等你。”
他率先開口,提步走出去。
就是那一秒鐘,秦阮腦子里忽閃過一個念頭,她鬼使神差的想伸手過去抓住他,阻止他走動的步子,當然理智跟冷靜占據了上風,她并沒有做出實際行動來。
而是僵了兩秒,緊步跟上去。
她只是沒看到蔣廳南眼底深處的那抹難堪跟痛苦,炙熱得要灼傷他眼睛。
兩人到電梯門口停下。
電梯樓層燈閃動著不同的數字,從一樓慢慢往上升。
升到第三層時,秦阮低聲問:“為什么突然改變了主意?”
靜,周身全都是一片死沉的靜,空氣被抽干的靜。
電梯很快到了他們這層,里邊的人往外走,沿途經過時各自掃了秦阮跟蔣廳南兩眼。
眼神頗帶深意。
秦阮站著沒動,一直等人走完,他提聲:“你先進去。”
她也不扭捏,轉身走進去。
待身邊充斥著男人身上的味道跟煙味,秦阮再度出聲:“你沒回答我的問題。”
“你還跟以前一樣,性格一點都沒變,說是出去了兩年多,可怎么這刨根問底的毛病改不了,如果對方不想說,你即便問出答案,覺得大家心里會舒坦,會好過嗎?”
蔣廳南側著臉,她無法看清他的臉。
不過這話她是聽得真真切切,連他的語氣跟細微停頓處,都研磨了個透徹。
“當我沒問?”
蔣廳南不答反問:“你在西北還要待多久?”
眼下無論是神情還是語氣,他都恢復如常。
“還不確定。”
蔣廳南說甄嵐在外邊等她,還真是在外邊等著。
這七月的暖風吹得她頭發絲紛亂,衣角撩起。
甄嵐穿了件白色的小針織衫短袖,是那種寬松的,她人本身又有點微胖,更加顯得胖乎乎,軟綿綿一團。
打秦阮跟著蔣廳南走出來起,她那雙咕嚕嚕的眼一眨不眨,定睛瞧著兩人。
好似生怕蔣廳南會對她怎樣。
眼神里冒起警惕防備的光,她低聲貼耳的問:“他有沒有對你怎樣?”
秦阮搖搖頭,臉色不算好,也不算多難看。
蔣廳南掛斷曲時電話后許久,才聯系到甄嵐。
他一派如常,精致的面部五官紋絲不動,只剩下蠕動的唇有弧度:“她沒什么事,就是受了點驚嚇。”
甄嵐瞪著眼看她,又看他。
秦阮也懶得打虛腔:“走吧!”
蔣廳南接了個電話回頭,態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傻子都知道這其中肯定不是巧合偶然,必然是有事。
他不愿開口,誰也撬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