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阮趕到岄城番市時,秦峰人已經醒轉。
除了氣色虛弱點,其他的都無大礙。
趙輕則幫他墊吧墊吧枕頭,瞧著他躺舒服些才抽手。
父女兩四目相對,有些想開口的話,秦阮又覺得于心不忍往回吞咽,她冷著聲說:“你現在的年紀不是二三十歲的時候,自己什么情況不知道嗎,這種事怎么能沖上去?”
說歸說,心里心疼也是真的。
秦峰滿眼的愧疚難擋。
還是趙輕則在旁打圓場的:“秦姐,這事你也別怪師父,他做了這么多年的警察,總不能見死不救,誰也不知道那人路上搶劫還隨身帶了刀。”
秦阮昨晚睡了不到四個小時,眼底一層薄薄的黑色。
看得人也是心里難受,秦峰砸吧下唇:“阿阮,我這沒事,你先去休息。”
“秦姐,去吧!”
有趙輕則在這守著,又看到秦峰是真脫離危險,也算是安了心。
秦阮轉到隔壁休息室睡了覺。
豈料這一覺醒來,結結實實的錯過蔣廳南跟她約定的事。
蔣廳南在餐廳等了兩個多小時,他本以為秦阮是想出門前好生打扮一番,于是他沒敢打電話過去。
傻愣愣的在那等著。
直到秦阮的電話從岄城打到他手里。
她口吻十分的歉意:“對不起啊,我睡了一覺給這事忘了,你現在應該人沒過去吧?”
聽到這話,蔣廳南內心里是說不出的心酸,像是含著好幾塊剛切出來的檸檬片,汁水在他舌尖口腔炸開了。
他才知道,原來他自己也很自私,會記恨秦阮對他不夠用心。
但又想把自己表現得盡量大度一點,留給她一個好印象。
于是,這般糾結的心態之下,講出的話就很怪異:“我知道,昨天是我不好,扯著你聊到那么晚。”
可是眼看這是晚上十點多,秦阮就算再是能睡,也總不能一覺從凌晨睡到晚上十點。
這話就說得像是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也順便讓對方下了。
秦阮心尖悶疼。
猶豫半晌才說道:“你人沒過去就好。”
蔣廳南所有的委屈酸澀都只能埋在心底,無法揭開,因為她已經先開口了。
“那你現在能趕過來嗎?”
但他還是不甘心,硬著頭皮問,哪怕這話問出去她會怪他。
也罷了。
蔣廳南不知道的是,秦阮不是存心不想讓他知道秦峰的事,而是覺得他知道了,肯定會想辦法趕到岄城,她不想搞得大家都麻煩。
“我這邊還有事,估計過不去了。”
心里堵住塊石頭,堵得蔣廳南發慌。
他另一邊摁在桌上的手指蜷起,攥成了拳頭,好幾秒才松開。
眼眶微微的發熱,也不知為何聽到秦阮推遲的話語,蔣廳南覺得好生失落。
秦阮以往絕對不會這樣。
凡事都會以他為先,人心里一旦有了對比比較,就會愈發的想不開。
蔣廳南咬了咬牙,低垂著眼眸,問:“你那邊是什么很要緊的事情嗎?比我們之間的約定還重要?”
秦阮如鯁在喉,嗓子里卡住根魚刺般,怎么都吐不出聲。
蔣廳南說:“還是你壓根沒想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