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的事。”
最后那“走不開”三字,她吞進嗓子眼。
愛一個人到深處,就是怕他(她)難過失落的。
無意之中你都會盡可能的避開誤解,秦阮也是說完后的好幾秒,人才后知后覺到。
她提起口呼吸,強做鎮定:“不過沒什么事了,你別擔心。”
蔣廳南怎能做到不擔心。
他蹭地站起身,都沒注意到桌上手邊的水杯,手指劃過去碰倒,水杯“啪”地摔碎在地上,里邊的水濺撒而開流了滿地皆是,有一小部分直接灑在他皮鞋尖端。
腳下意識的往回收,蔣廳南蹙眉:“你發位置給我。”
他一邊說著,手里捏了張紙在擦手腕處的水。
秦阮聽到聲音,溫聲問:“你那邊怎么了?”
“沒事,碰倒個杯子。”
服務員很有眼力見,打遠處上前,見他在打電話,于是彎腰默聲去收拾。
等人收拾完,蔣廳南也恰好掛斷連線。
他沉聲說:“東西記我賬上。”
桌上的食物幾乎沒動過一嘴,什么樣從廚房端出來的,就什么樣擺著。
服務員看了眼:“蔣先生,您不吃了嗎?”
蔣廳南低頭看腕表:“不了。”
說完,推門出去,他走得很是急匆。
秦阮去洗了把臉,趕著進去跟趙輕則換班,秦峰正醒著,人已經可以臥坐在病床上吃飯,趙輕則一只手端著碗白粥,一邊還要顧著他別動作弧度太大,繃裂了傷口。
瞧見碗里寡淡的粥,半點油水都沒有,秦峰臉兒一撅:“怎么又吃這個?”
“醫院就安排吃這個,別的你也別想了,不吃連粥都沒得吃。”
秦阮最了解他的性格。
這話一出,秦峰砸吧嘴,唯唯諾諾的把粥碗接過去,埋頭喝粥。
趙輕則還是怕他不知輕重,到底幫忙兜著點碗。
“秦姐,你也別兇師父,他這在家平時吃慣了大魚大肉,一時間換成清湯寡水的白粥是不習慣的。”
秦阮還是耿耿于懷:“救人不顧命的時候怎么沒想過這些?”
通過趙輕則的分析秒速,其實當場秦峰根本不需要豁出命去幫忙。
她太懂他了。
就是舍不下那身擔子,處處都想表現得大義。
但這個社會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拿命去大義的。
從秦峰住院到現在,人家不說來醫院看望下,連個電話道謝都沒有。
秦阮坐下來,捉摸著怎么開口跟人講蔣廳南要來的事。
一說,秦峰指定激動,他現在傷著最忌諱動氣。
但兩邊她都攔不住,脾氣是一個頂一個的倔,讓秦阮去勸蔣廳南別來,那等于是天荒夜譚,癡人說夢。
還是趙輕則眼力好:“秦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說?”
秦峰沒多在意,他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那晚清淡的粥上,苦著張臉喝粥。
秦阮覺得倒也好,順著這話往下說:“是有件事要說。”
她沒很快開口,而是再三的打量幾分病床上秦峰的臉色。
沉了沉氣息,抿唇道:“蔣廳南待會要來看你。”
大概是話音落下的第二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