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音說這話,秦阮到底是覺得心里有幾分怪異的。
畢竟兩人隔著那么一層關系。
蔣廳南當年也是為了宋文音差點丟進去半條命,他愛她是真的愛,也只是曾經愛過。
誰一輩子沒愛過幾個人。
連她自己不也是愛過謝南州。
秦阮沒想過要追究什么過去的陳年舊事,她想的從來都是跟蔣廳南的現在,以及未來。
“謝謝。”
窗外的雨也漸漸停了。
宋文音推門下車,她人站在車門邊沒走,轉身朝車內看來:“秦阮,阿南他是個不錯的人,他也很愛你。”
蔣廳南說過很多次愛她。
這還是第一次從外人嘴中聽到,心里別有一番滋味。
像是放得好好的醋壇子打翻,血液里都流淌著酸澀的汁水。
秦阮淺笑著:“我知道。”
“孟黎的事換作任何女人,心里估計都會膈應,但他也是受害者,年少時交友不慎被人算計了,他這些年……起碼是跟你在一起的時間里,身邊從來沒有別的女人參與。”
要說宋文音先前的話是打翻她心里的那瓶醋。
那這句就是在醋上再加了粘稠度。
秦阮的心仿佛被人一只手掐住,隱隱約約的溢出疼痛感來。
時而又猝不及防的給一拳,悶疼加酸脹難受。
好在她能忍:“這些事他跟我講過。”
宋文音也是女人。
她還是個局外人,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看蔣廳南跟秦阮是最清晰的一個。
蔣廳南愛不愛秦阮,她懂。
秦阮愛不愛蔣廳南,她也看得明。
“你出國這些年,他什么好資源都緊著謝氏,從里從外的找人幫忙拉線,自己卻一聲不吭,知道你不肯回來,就那么默默的等著你,其實我看得出來你是很愛他的,對嗎?”
被人看穿的滋味并不那么好受。
奈何秦阮心里比這更難受的勁在另一處。
宋文音手撐著車門:“兩人相愛的人走在一起不容易的。”
“我知道。”
秦阮開著車趕往粵海的一路上,心里五味雜陳。
昨晚上她還跟蔣廳南在電話里大吵一架,她有她的理由,渾然不聽那邊解釋。
秦阮這人說起來也是混的,怒火中燒別人說什么都頂用。
說破天她也只認她自己的委屈。
或許這時候,蔣廳南比她難受委屈得多。
車穩穩停靠在樓下,她把車里的空調關掉,拉開車窗,任由著已經進入秋季的涼風吹進來,將她肩頭的碎發吹散吹亂。
秦阮摸著煙往嘴里抽,點燃壓在手上,抽一口往樓上望一眼。
她不確定蔣廳南是否正在樓上。
手機在掌心摩挲了許久,才拿起點開電話薄。
剛點到備注上,一個電話打進來,是薛東揚的。
“薛叔,什么事?”
煙灰被吹進來的風打得到處是,秦阮趕忙收手掐掉煙,把車窗拉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