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有了七八分醉意,巖展的語氣中卻充滿了真誠,絕對不是酒話。
“叔,都在酒里!”郝建也舉起酒杯跟巖展碰了一下喝了一口。
“小郝啊,有件事我得跟你說在前頭。”巖展擺擺手并沒有接郝建遞過來的煙。
“啊?咋了叔,這么嚴肅干嘛?”郝建心里一突突。
不會是香玉把自己吃她豆腐的事兒給說了吧?
不能夠啊……玉香那么個臉皮薄的姑娘怎么會跟老爸說這些呢?
巖展清了清嗓子說道:“那個……這次玉香做手術,費用都是你墊付的。
你叔家里的情況你也知道,恐怕一時半會兒還真湊不出這么多錢來,所以……這錢你別著急,叔肯定盡快給你還上!”
郝建聽了心中長出了一口氣!
笑道:“叔!我當是什么事兒呢!別提錢啊!提錢就生分了!”
巖展卻連連擺手說道:“那不行!一碼歸一碼!你能幫我們這么多忙我已經很感激了,怎么還能要你的錢?你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是不?這錢必須給!”
雖然還不知道要花多少錢,但是巖展卻聽別人說過,在大醫院里做一個闌尾、疝氣之類的小手術也得百八十塊錢。
像玉香這么嚴重的手術,那還不得花大幾百?
但是對于他這樣一個靠著工分過活的生產隊書記,“你能不能就當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巖展叔,真的,別在這事兒上糾結了。
我都說了,玉香出事兒我有責任,你就當我花點錢買個心安行不行?”
巖展沉默片刻問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到現在已經花了多少錢了?”
“這個我真不知道,不過我交了五百。”
“嘶……”巖展吸了一口涼氣,好像突然牙疼了。
為了讓他死了還錢的心,郝建又說道:“咱們爺倆喝點酒,我也就跟你透個實話吧。
巖展叔,別嫌我說話難聽啊!五百塊錢可能你在土里刨食,要不吃不喝干幾年。
但是對于我來說……九牛一毛!”
巖展的嘴角抽了抽,一雙眼死死的盯著郝建,好像在努力分辨他是在酒后說胡話還是在吹牛逼。
郝建又說道:“巖展叔你想想,糯克村能比你們富裕多少?怎么就多出兩臺拖拉機來了?
雖然是以糯克村的名義申請的,但是都是我花的錢唄!
幾千塊錢的東西我說買就買,幾百塊錢對我來說又算什么呢?”
這個逼直接給巖展裝沉默了。
雖然他在山里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了,但是現在也無法想象郝建到底多有錢!
舊社會的土司老財也沒有這么豪橫吧?
估計也就只有京城里的那些個大官、皇天貴胄們才有這樣的底氣!
等等,郝建不是燕京的知青嗎?
聽說他們家的成分還不好……
該不會這小子真的是什么皇族后裔、或者祖上是大貪官、大土豪劣紳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