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桉下樓時,瞥見小叔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昨夜淋了三四個小時的冷水,荊釋川腦袋昏沉沉的痛。
藍桉經過他身邊時,機械似地招呼了一聲,“小叔,早。”
“昨晚我喝多了,把你當成了蘇南,抱歉。”
目光一頓,藍桉臉色有一秒鐘的失了血色,但很快又恢復如常,她漫不經心道,“嗯,沒關系,我知道。”
反正也不是一回了。
雙手攥著掌心正欲出門,身后又傳來一句小叔的聲音,“我和蘇南的婚禮訂在了三天后。”
唇角揚起嘲弄的弧度,她轉過頭,“好,那就祝小叔幸福。”
已經辦了退學,學校是回不去了。
她在外面漫無目的的閑晃。
心里盤算著,怎么讓蘇南露出原形。
這樣蛇蝎心腸的一個人,就算不為了自己,也不能讓她待在小叔的身邊!
沒地方可去,她給許清幽發了條信息,“你把孫醫生家的地址給我,我反正也沒事,去幫你打聽一下孫醫生的消息。”
“要等我放學,和你一起嗎?”
“不用了,你懷著身孕也不方便,我一個人去就行。”
許清幽將地址發了過來,“那好吧藍桉,謝謝你!”
“不客氣。”
藍桉拿到地址后,打車趕到了孫醫生家的住處。
孫家是住在一片老式建筑區,周圍的房子全是古式大宅,通著一股舊時代的氣息。
按著門牌號找到其中一間大宅前,她拉響門把手叩了叩門。
好一會兒,才有一個年輕的少婦抱著一個孩子出來開門,少婦的臉上寫滿了疲倦,眉宇間也都是煩躁和不耐,“孫啟元沒有回來,不要再來煩我了!”
藍桉都還沒說出來的目的。
少婦就不耐煩的要關門。
看來平時來打聽孫醫生下落的人不在少數。
“姐姐,等一下!”
藍桉伸手擋住門,“我想進去跟你聊聊,可以嗎?”
她實在沒地方可去,哪怕是找個陌生人閑聊幾句,也比她一個人在外面晃蕩強。
“你看我很閑嗎?我哪有時間陪你閑聊!”
少婦話落音,懷里的孩子哇哇大哭了起來,她一副崩潰的模樣,“哭哭哭,一天到晚哭,你能不能消停一會,我真快要煩死了!”
藍桉見狀,趕忙去接過她手里的孩子,“姐姐,我現在正好沒事,我幫你帶一會吧。”
說來也是奇怪,那孩子到了藍桉懷里,她輕輕晃了兩下,居然不哭了。
趙文怡每天一個人帶孩子,連個幫手也沒有,早就不堪重負,加上公公一家被抓,婆婆死得又早,如今偌大的家里,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帶著一個襁褓中的嬰兒。
她身心俱疲,瀕臨崩潰的邊緣。
“那你就幫我帶一會吧。”
趙文怡轉身進屋,藍桉跟著一起進去,到了院子里坐下。
女人突然開始抹起淚來。
“沒希望了,不可能再有希望了,爺爺不會回來了,孩子爸也出不來了,以后我們孤兒寡母可怎么辦?”
藍桉一邊哄著孩子一邊安慰她,“姐姐,凡事不要想得太悲觀,興許會有別的轉機呢。”
“轉機……”女人頹廢笑著流淚,“小姑娘,我實話跟你說吧,別指望我公公再去救誰了,因為他已經死了。”
“死了?”
藍桉愣住,她沒想到這個消息來得這么突然。
“是的,就在昨天晚上,警局的人來通知我,在運留河附近,發現了我公公的遺物,有人看到了他跳河,雖然尸體沒有找到,但十有八九兇多吉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