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釋川神情變得復雜,眉宇間的冷意卻并未散去。
蘇南去年替他擋刀已經過去很久了,兇手是一名在生意場上被他打壓過的破產人士,他也并沒有因為這件事再和蘇南有什么牽扯。
他所有的心思全都用來了找藍桉。
好在蘇南也一直沒有糾纏。
以為事情過去就過去了,現在卻又橫生變故。
林曼君紅了眼眶,“終身不孕這是多么大的事,你卻怕我們心里有負擔,獨自承受了這份痛苦,隱瞞不說,你這樣讓我們荊家怎么對得起你?你因為他受到了這么大的傷害當然要讓他知道!”
“要不是昨晚和你媽聚會,你媽喝多了,哭著說出這件事,我們所有人都要被你蒙在鼓里,南南,你為什么這么傻?你這樣對你自己何其不公平!”
“伯母,沒事,救釋川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所以有什么結果也都是我自己承擔,我不需要他負責,也就沒有讓你們知道的必要,你們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負擔,不孕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大不了我孤獨一生,再不濟我以后也可以領養個孩子。”
“這像什么話,你是因為救釋川才受得傷,他必須……”
“伯母,不用,求你了,不要勉強他,強扭的瓜不甜,我們以后做兄妹也挺好的。”
蘇南制止了林曼君想說的話。
這倒有些令荊釋川刮目相看了,他曾經所熟悉的蘇南,為了嫁他不顧一切。
現在卻像是變了個人似得。
林曼君還想說什么。
蘇南拉扯她,“伯母,走了,讓你不要來,你非要來,你身體不好我又不放心,我們趕緊回去了,釋川還要工作呢。”
林曼君走了很遠還在嚷嚷,“荊釋川,你自己摸摸良心吧,你對得起蘇南嗎?你把她的一生都毀了……”
——
孫家大宅。
藍桉和孫岳平是晚上才抵達的晏城。
闊別兩載回到故土,兩人內心都是百感交集。
站在鎖了兩年多的房門前,誰都沒有勇氣向大門先邁過去一步。
對于孫岳平來說,他無法忘記當初是怎么在這里經歷了人生的低谷。
而對于藍桉來說,她抱著知知無助哭泣的那個晚上,時至今日,依然刻骨銘心。
晏城的一切似乎還是老樣子。
她重新站在這里,緊張,忐忑,失落,憂傷。
她從未想過,有生之年,還能再一次離小叔這么近……
如果她沒記錯,從孫家到荊園,不過十公里的路程,可是卻仿佛橫跨了她和小叔的一生。
再次回到這座城市,她和小叔之間,一切的過往情仇,都煙消云散了。
如今她已為人妻,不該有的念頭,將再也不能有。
過去的藍桉,已經死了。
現在的她,是無名氏。
入夜。
她和孫岳平都陷入了失眠的狀態。
藍桉克制不住思緒會回憶曾經在晏城發生過的所有事情,孫岳平同樣也是,他想的最多的便是趙文怡。
他一想到趙文怡就是在這座房子里跟野男人私奔了,心里便郁結憤恨,以至于輾轉難眠。
最后想得實在煩悶,他索性來到了藍桉房間。
咚咚,敲了兩下門。
藍桉緊張詢問了一句,“誰?”
“老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