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桉先跑進了客廳,指著沙發示意他們放下來。
把人放下后,保鏢們就出去了。
藍桉趕緊找來一塊熱毛巾,替荊釋川擦試額頭以及雙手。
剛才來的路上,她已經了解到了,小叔沒有跟蘇南結婚,因為弄清了誤會,所以才會擔心小叔沒有人照料而跟進來。
擦洗干凈了,找來一條毛毯蓋在小叔身上,又沖了一杯蜂蜜水,用勺子一點一點喂進他嘴里。
環顧了一圈整間屋子,離開兩年多了,這里的陳設一點也沒變。
甚至連她當初練的一只瑜伽球,也擺放在老地方。
一切還是老樣子。
只是物是已人非……
這座別墅前所未有的清冷,以前的傭人,包括林嫂都不見了,屋里靜的一根針掉落都能聽見。
藍桉蹲在沙發邊,凝視著小叔刀削斧劈般的輪廓,很想去觸碰一下他緊蹙的眉頭。
卻沒有勇氣伸手。
有什么液體想要沖出眼眶,但她拼命的忍著,這是她做夢也不敢想的場景吧。
有生之年,還能這樣近距離的待在小叔身邊,靜靜地望著他。
這張臉,她看了很多年,陪她度過了一段從懵懂到青澀的歲月。
而那段歲月,無論從何種角度讀他,他都完美無缺,他所缺少的部分,也早已被她用想像的畫筆填滿。
荊釋川原本已經醉得不省人事,這時突然又睜開眼,赫然對上一雙熟悉的目光,他抬起一只手,搭在了眼瞼上。
嘴里頹廢地說了一句醉語,“藍桉,我又夢到你了……”
兩顆晶瑩的淚珠緩緩滑了下來,順著眼角一直滑到了他濃密的發絲中。
這個夢還真挺美好的。
以前所有的夢,藍桉都離他很遠很遠,還是第一次,她居然就蹲在他身邊。
仿佛觸手可及,他卻不敢伸出手。
所有關于藍桉的夢。
他都希望可以久一點。
“小叔,不要喝酒了好嗎?”
耳邊突然傳來一句輕柔的聲音。
那聲音曾在夢魘中折磨了他很久很久……
荊釋川倏地移開手,夾雜著質疑與驚痛的目光緩緩睨向旁邊的女孩。
許久,他才敢慢慢伸出手,觸向女孩的臉龐,當感受到指尖的溫度,那一刻,眼淚如決堤的洪水,抑制不住的漫出了眼眶。
荊釋川嘴唇顫抖,嗓子猶如刀片在割,“藍桉,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
“是我,小叔。”
猛地支起自己無力的身體,荊釋川一把將她緊緊抱緊了懷中。
痛苦的嗚咽聲也在這一刻宣泄出來。
“藍桉,你去了哪里?你到底去了哪里?”
幾天前他們就已重逢,可直到這一瞬間,擁抱到真實的她,荊釋川才深刻體會到,他的藍桉真的回來了。
她真的回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