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大叫。
蘇樂山的臉色在看到那瓶藥后也瞬間變色,他身為一院之長,當然清楚鶴頂紅喝完別說半小時,十分鐘后去搶救,存活的機率都微乎其微。
他這么說分明是要自己女兒的命!
“荊大少,你是真的一定要一命抵一命嗎?”
“是的!”
沒有人知道,荊釋川現在對蘇南的憎恨到了什么程度。
如果不是她,今天他和藍桉就不會走到這樣無法挽回的地步。
如果不是她,當初藍桉就不會受到那么多的傷害。
就是她這個罪魁禍首,讓他痛苦了快三年。
荊釋川不能原諒,自己被她當猴子戲耍!
“好,一命抵一命的話,那就用荊仲遠的命來抵我女兒的命吧,如果你們荊家沒有失憶的話,那應該記得,二十年前,若不是我的父親蘇正銘在河邊散步,意外發現了落水的荊仲遠,將他救了上來,現在他早已經不在人間,你們荊家欠我們的這條命,你們還了嗎?”
突然間提到了這件陳年舊事。
荊氏夫婦都震驚的望向了蘇樂山。
他們當然沒有忘記,因為從小患了嚴重的疾病,荊仲遠常年體弱多病,因為時常覺得自己命不久矣,因此他一輩子未婚未育。
后來隨著病情加重,醫生宣判他可能很快連路都走不了,萬念俱灰之下,一天晚上,他獨自一人拄著拐杖去了河畔,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他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但湊巧遇到了在河畔散步的蘇正銘,蘇教授將他救了上來,又對他說了許多人生大道理,這才打消了他輕生的念頭。
這件事之后,荊仲遠的確不再尋短見,但卻也把自己搬到了后院,從此過起了隱居的生活。
不再跟外界接觸,即便是自己的親哥嫂,一年也見不到他兩回。
他的腿后來也如醫生預測的那樣,徹底癱瘓,從此與輪椅為伴。
時過近二十年,對于荊釋川來說,那都是很久遠的記憶,何況當時,他的爺爺尚且在世,與他的奶奶備了厚禮去蘇家感謝,但因為蘇老爺子為人正直,拒絕了他們的好意。
不過兩家也在那個時候,建立起了世交關系。
他們沒有想到,今天蘇樂山會舊事重提,林曼君現在悲憤交加,不想再管這些事,難題交到了荊釋川手里。
“蘇教授的確是值得人敬仰,只可惜他的孫女辱沒了他的好名聲,他曾經救過我二叔,我們荊家自然不會忘了這份恩情,但一碼歸一碼,我二叔的事情和蘇南牽扯不到一起。”
“釋川說得沒錯,我的事是我的事,蘇小姐的事是蘇小姐的事。”
荊釋川話落音,門外突然傳來了久違的荊仲遠的聲音。
接著,他瘦骨嶙峋的推著輪椅滑了進來。
“二叔?”
“二弟?”
荊仲文父子同時驚喚出聲,自從二年前荊老太太葬禮之后,他們便再沒見過了,雖然就在一個宅子,荊仲遠卻不許他們去打擾自己。
他一個人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往年還會在過年時,與大家一起吃頓年夜飯,但母親的離世,讓他徹底與家人斷了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