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春節,荊仲文差人去請,荊仲遠都拒絕了。
卻沒想到,今天突然意外來到了別墅里。
若不是看到蘇樂山也一臉驚愕,他們都要懷疑是不是他派人去故意把他喊過來。
“正好有點事想找大哥說一下,沒想到在門外聽到了你們的對話,咳咳。”
荊仲遠面對一屋人的詫異,云淡風輕解釋了一句,隨后就咳了起來。
他有肺癆,不能見風,遇風就咳。
“二弟,沒事吧?”
荊仲文上前關切的詢問了一句。
荊仲遠搖了搖手,輪椅向屋里推進,“你們剛才說的話,我全都聽到了,可能這就是天意吧,我無意中過來一趟,就被翻出了多年前那樁往事,也罷,這件事一直是我心里的一個疙瘩,我償還了也好。”
“償、償還?”
蘇樂山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荊仲遠臉色極其平靜,其實也不是現在,這些年他一直如此,仿佛生命與他而言,不過是日復一日的茍且罷了。
他早已經將生死看淡。
“我這條命曾經是蘇老先生救下的,既然他的后代現在要討回去,那我還上便是。”
他突然將手伸到了侄子手里,要去取那一小瓶鶴頂紅。
荊釋川一驚,讓他撲了個空,他蹙眉道,“二叔,你這是做什么?”
荊仲遠苦澀一笑,“沒關系,我現在這樣麻木不仁的活著,其實也沒什么意思,早死早超生,說不定下輩子投胎,也能像你們一樣,過正常人的生活了。”
蘇樂山也被眼前的局面整得有些不知所措。
荊仲文立刻制止道,“二弟,不許胡來,這里沒你什么事,你要找我說什么,我們去后院說。”
“蘇小姐犯了錯,釋川要懲治他,這是應該的,但是蘇家現在卻要我還了當年的救命之恩,那我也不能當縮頭烏龜,不能成了別人要挾侄兒的桎梏,把藥給我。”
“不可以!”
荊仲文再次制止。
荊釋川臉色極其難看,他面臨兩難的選擇。
“釋川,你若不給我藥,我自然有其它方式可以還了蘇家的恩情,你該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顧慮我。”
他雖這樣說,但血濃于水的親情擺在這里,他怎么可能真的不顧忌。
“荊大少,我也不是真的想逼你二叔去死,只要你放了我女兒,以后我保證讓她再也不出現在你的視線里,你們欠我們的恩情也就一筆勾銷,以后兩家再不往來,二十年前的事,我也絕口不再提。”
“釋川,答應他吧,就這樣了,你二叔已經活得很不容易,別再讓他心里愧疚了!”
荊仲文心痛的勸說兒子。
瞥一眼二叔蠟黃的臉色,凹陷的眼窩,荊釋川內心矛盾掙扎。
看他已經有所動搖,蘇樂山趁熱打鐵:
“你們今天若真要了我女兒的命,我相信荊二爺活著也會寢食難安,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父親一生剛正不阿,還對你們荊家有恩,他就南南這一條血脈,你們忍心讓他斷了后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