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盡全力列舉出一些她肯定會感興趣的東西了,可為什么她毫無反應?
難道他漏掉了什么?城里還有什么?還有哪些更好玩更有趣的地方?
沒關系。
再多想幾個。
總有一處能吸引到她的。
紀寒燈努力地回想,想到最后,腦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晚上,許煢煢背對著紀寒燈,側躺在床的最里面,似乎在有意疏遠他。
心口慌亂無比。
紀寒燈靠過去,從背后抱住她,低聲說:“姐,我想每天都跟你在一起。”
這是他的最后一個誘餌。
——他自己。
也是他最真實、最無法偽裝的內心所想。
“八歲之前,爸爸媽媽經常把我一個人扔在家里,對我不聞不問,八歲之后,阿姨叔叔經常外出跑長途,一年也見不了幾次面。所以,從小到大陪在我身邊最長最久的人,只有你,姐姐。”
“假如一條被遺棄的、跌進泥潭的幼犬,在迷茫無助之時,只有你堅定地將它拉了出來,將它洗干凈,給它食物,給它溫暖,那么,它自然會從此會把你認定為唯一的主人,至死不變。”
“但隨著年紀增長,我們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你要上班,我要上學,偶爾見一面也總是匆匆忙忙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分隔兩地,每分每秒都要忍受思念之苦。我知道,為了生存,每個人都是這樣不斷奔波,離別,漸行漸遠。可是,姐,我們就一定要跟其他人走一樣的路嗎?”
“普通兄弟姐妹,或許長大后就會各自成家,不可避免地彼此生疏,再不復往日親近。可我們不一樣,我不愿意、也不打算跟你分開。只要沒有外人介入,我們就永遠不必分離疏遠,對不對?姐,求你,和我一起走吧。好的,壞的,我們都去一起體驗,一起度過,就這么相伴到老,只有我和你兩個人,不許任何第三者插足。”
“姐,我只想要你。”
“所以,你也只要我,好不好?”
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間的磁性嗓音,附在她耳邊低低地懇求。
似情人間的曖昧,又似姐弟間的撒嬌。
愕然,驚詫,震顫,無數情緒涌上來。
許煢煢沒想到紀寒燈對她的依賴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愣了許久,她開口:“可我們就是普通人。”
他們甚至比普通人活得更加艱辛悲苦,哪來的信心認為自己可以跟其他人不一樣呢?
“你不能這么依賴我。”許煢煢繼續說,“我只是暫時對戀愛結婚不感興趣,不代表以后真的會單身一輩子。人生變幻莫測,我隨時可能認識一個跟自己天造地設的相親對象,飛速結婚生子,難道到時候你也要跟著?你也一樣,說不定哪天就會對某個姑娘一見鐘情,非她不娶。何況你之前不是就喜歡過女同學嗎?”
紀寒燈將背對著他的許煢煢身子翻過來,直視她:“我沒有喜歡過別人。”
許煢煢沒說話。
紀寒燈眼底帶了委屈:“真的沒有。”
許煢煢無奈:“知道了。”
紀寒燈壓向她:“那你不準跟別人相親。”
許煢煢:“……”
紀寒燈聲音喑啞:“姐,你是我的。”
許煢煢一怔,心口仿佛被狠狠重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