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許煢煢疑惑。
“姐,”紀寒燈眸底染上落寞,指尖輕拂她的被角,語氣低沉,“你隔著被子換衣服,是因為不想被我看見嗎?你在防著我?”
許煢煢心頭一緊,紀寒燈的敏感程度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居然連這么點細微小事都會被他看在眼里,探究琢磨。
“胡思亂想什么?我只是怕冷而已。”許煢煢穿好毛衣,從床上坐起。
“原來是這樣。”秀氣的眉眼立刻舒展開來,紀寒燈嘴邊重新泛起笑容。
他傾身靠向許煢煢,將她圈進懷里,在她耳邊吐著熱氣:“那我以后每晚都抱著姐姐睡好不好?這樣你就再也不會冷了。”
許煢煢心冷似冰。
他怎么能用天真爛漫的語氣說出如此不要臉的話?
他是怎么做到讓她畏懼卻又憐惜、不安卻又縱容、排斥卻又順從的?
那么純真無瑕的一張臉,如孩子般撒嬌的甜美語氣,卻盡干一些大逆不道的事。
倒霉孩子。
許煢煢嘆氣。
吃完早飯,紀寒燈積極道:“姐,你想看哪部春節檔?我來買票。”
“改天吧,今天有點事。”許煢煢若有所思。
“好的,那就改天再看。”紀寒燈十分聽話。
過了一會兒后,他觀察著許煢煢走神的表情,貌似不經意地問:“什么事啊?很重要么?”
“工作上的事。”許煢煢說。
其實沒事。
只是,昨晚沐煦對她說:“明天就去領證。”
雖然這個男人十句話里有九句都是在開玩笑,但萬一,他真的來找她了呢?
萬一,沐煦真的拿著戶口本過來找她了,而她卻不在家,那豈不是很沒禮貌?
她只是不想讓人家白跑一趟。
嗯,只是這樣而已。
等等,如果待會兒沐煦真來了,她該怎么辦?
難道真的跟著他去民政局?
不行不行。——腦中一個聲音這么說。
為什么不行?——另一個聲音這么說。
許煢煢莫名緊張起來。
于是,她坐在窗口,在爐子旁烤著火,內心天人交戰著,從早上等到下午,連沐煦的影子都沒見到。
快天黑的時候,許煢煢走出家門,踱著步子來到沐家雜貨鋪門口,看見沐煦正靠在柜臺前與一個年輕姑娘談笑風生。
那是傳聞中李嬸家的侄女。
果然年輕漂亮。
女孩低頭含羞,沐煦眉眼溫柔。
看上去般配無比。
許煢煢站在路邊,忍不住笑起來。
明知道不該想太多,卻還是克制不住地想太多,最終發現,果然就是想太多了。
傻缺一個。
許煢煢轉過身,在街邊買了兩個烤玉米,拎在手上,回家。
紀寒燈驚訝:“姐,你居然舍得買烤玉米。”
許煢煢:“……我在你心里是有多摳門?”
紀寒燈笑:“不是摳門,是謹慎,細心,節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