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見我吃了藥,道:“容姑娘休息片刻,我要去藥房看看。”
我忙上床,蓋好被子,笑道:“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她走到門口,又轉頭道:“容姑娘,你要是受了風寒,這些天的藥就白吃了。”
開玩笑,御馳山莊的少莊主來了,豈有不去瞧瞧的道理?我耳聽她的腳步聲漸漸走遠,才從床上爬起來,輕聲輕腳地走下樓去,穿過一道僻靜的走廊,一路往前廳尋去。
我剛踏入廳外的走廊,便聽到了宋清歌的聲音:“老燕,你有沒有覺得疏狂最近有些奇怪,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我吃了一驚,不知是什么地方露了破綻,被他看出端倪。卻聽燕扶風說道:“她中了沈醉天的玄冰寒玉掌,能撿回一條命已是萬幸,眼下又武功全失,她雖嘴上不說,內心肯定是大受刺激的,有些奇怪的反應也屬正常……”
宋清歌依然有些疑慮,道:“可是她好像對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
燕扶風的語氣有些不太確定,遲疑道:“會不會是沈醉天那一掌傷到了她的腦袋,一時失憶了?這種情況江湖上也是有的。”
我聽了忍不住暗中稱贊:失憶,確實是一個絕妙的借口。
宋清歌似乎被這個理由給說服了,沉默片刻,又道:“她若是失憶的話,現在送她去滄州,還合適嗎?”
咦,送我去滄州干什么?
那位少主沒有說話,燕扶風卻突然爆了粗口,道:“他娘的,楚天遙這個混蛋,他明知道疏狂跟少主的關系她……”
“我跟疏狂的關系,與大家并無區別!”一個清冷的聲音打斷了他,語氣自帶一絲威嚴。
“大家都知道,她喜歡你——”
“老燕!不要胡說!”宋清歌及時遏止。
廳內陷入靜默,仿佛有一股詭異的氣氛彌漫而出,連外面的我都感覺有些不舒服。
原來容疏狂喜歡這位少莊主!不過聽他的語氣,倒像是容疏狂的一廂情愿。到目前為止,就數這條訊息最有價值,我已經迫不及待要瞧瞧這位少主了。
我抬腳正要走進去,忽聽身后有人扯著嗓子叫道:“容姑娘,你怎么又跑出來了?”
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了,她這緊迫盯人的本領如此高明,不去踢足球實在是太可惜了。
這時,燕扶風已經快步從廳里走了出來,對我說道:“疏狂,黎先生囑咐你要多休息!”
我勉強笑了笑,道:“在屋內悶得難受,就出來走走。”
宋清歌隨后也走了出來,道:“疏狂,你體內寒氣未除,還是不宜多走動。”
在一個沒有任何娛樂的房間里躺了半個多月,天天對著屋頂發呆,這感覺委實是生不如死。我忍不住抗議,道:“拜托各位,養條狗還要多溜一溜,我一個大活人,又不是囚犯,整天待在屋子里,會悶死的。”
那個沒有溫度的聲音突然說道:“從明天起,你不用再待在屋里了。”
少莊主終于從房里走了出來,身姿秀挺,劍眉星眸,冷若晨霜,鼻梁過于挺直,使他的整個輪廓看起來有種孤絕的味道。質地柔滑的黑色長衫被廊下的晚風吹拂著,貼在他的身軀上,可以看出那一身健美強壯的肌肉,散發著一股令人無法逼視的霸氣。
我忍不住暗贊容疏狂的眼光,這位少莊主果然俊美瀟灑,豐姿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