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耳腦海一片空白。
等她稍微有些意識時,已經出現在羅皇街前。
天下起了雨。
她聽見警車聲,救護車聲,從不遠的方向傳來。
冷不丁打了個冷戰,她倉皇邁出一步。
“砰!”
卻撞上行人。
憑著本能道歉:“對不起。”
“小姐。”
被姜南耳撞到的中年女人并沒有責怪她,反而友善擔憂的扶住她胳膊,關心詢問:“你還好嗎?”
在中年女人的眼中看來,姜南耳的情況很不好。
在這樣的陰雨中,沒穿外套,腳上是一雙拖鞋,頭發都被淋濕貼在臉上,臉色更是蒼白的厲害。
而中年女人還看見了姜南耳耳朵上的助聽器,心中對她憐愛更甚。
“你這是要去哪兒?羅皇街前面發生了車禍,還是不要過去了。”
“車禍……”姜南耳聲音沙啞的厲害:“很嚴重嗎?”
中年女人剛剛就是從那邊過來的,點頭回道:“可嚴重了。據說出租車的司機和乘客當場就沒了。那個乘客是個小伙子,還很年輕,真是可惜了。”
姜南耳忽然間聽不到聲音了。
她用力的拍了拍自己耳朵上的助聽器。
世界一片安靜。
她怔愣的看著面前中年女人嘴巴一張一合。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姜南耳推開中年女人,往羅皇街第五大道狂奔。
不會的。
不會死的。
他不會死的。
喉嚨里好像有鐵銹般的血腥味涌上,姜南耳捂住嘴蹲下去,干嘔半天吐出一些臟穢汁水。
她扶著膝蓋重新站起來,腿軟的厲害。
前方的路變得模糊不清。
可她不能停在這里。
她必須過去看看。
應妄手里拎著藥袋往回走。
路過現場旁時,忍不住駐足。
不久前慘烈的一幕就在他眼前發生。
現在想起來還會后脊發涼。
胃痛絞著,他微微皺起眉,準備回酒店趕緊把藥吃了。
就在轉身的瞬間,他倏然一怔。
然后不可置信般的扭頭往街對面看去。
不是幻視。
是真的。
姜南耳站在那里。
身上全濕,頭發黏在一起還在滴水,眼底泛紅,臉白的近乎透明。
不僅穿著單衣,腳上還是拖鞋。
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一般。
身體先于意識。
不算短的距離,他以奔跑的姿態向她沖過去。
將人擁入懷中的那一秒,急促的呼吸裹著震顫的心跳劇烈。
他雙臂像是要把她揉進胸膛骨血里,緊箍著她。
姜南耳沒有抗拒。
甚至還悄悄把頭往他胸前埋了埋,鼻子去嗅他身上混著雨水的清冽冷幽味道。
“寶貝兒,怎么這樣?”
應妄貼著她冰涼的耳朵,心疼無以復加。
“發生什么事了?”
姜南耳抬起手放在他精瘦的腰側,用了點力,推他。
應妄不敢多堅持,順著力道輕放開她之后,立刻脫掉自己身上的外套裹住她。
雙手握著她的肩,低頭看她幾乎破碎的低垂眉眼。
“先跟我回去。好嗎?”
酒店房間里很暖。
應妄放下空調遙控,打電話讓前臺送一杯熱可可來。
然后他回頭看向浴室門。
里面。
姜南耳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里自己無血色的臉。
“咚咚。”
應妄輕敲門,“小耳朵,還好嗎?干衣服我放在門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