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弈洲接過紅酒,仰頭飲盡。
徐飛側身讓路,躬身做請。
“干什么?”
顧弈洲挑眉。
徐飛愣了一下,“您不去見喬伊嗎?”
“呵……”
這一聲輕笑里夾著嘲諷,也滿含輕蔑。
“見他?也配?”
徐飛目露驚疑:什么情況?不是愛到算計人家親爹也要把人引過來嗎?還是說……愛到深處變成了恨?
“那……人怎么處置?”
徐飛也拿不定主意了,因為老板的態度就很迷。
幾年的經驗告訴他,這種時候絕對不能自作主張,否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顧弈洲:“他不是拿錢來贖他父親嗎?可真孝順。”
徐飛不敢接話。
“帶他去暗室。”
徐飛猶豫一瞬:“要不要換個地方?昨晚收拾了兩個賭鬼,還沒來得及打掃……”
顧弈洲冷冷抬眼。
徐飛渾身驟僵,頭皮發麻。
“是,我這就去辦。”
徐飛興高采烈地來,準備當一只報喜的百靈鳥,最后卻灰溜溜離開,比烏鴉還不如。
……
喬伊聽見推門聲,猛地回頭。
“飛哥!是不是可以讓我去見我爸爸了?”
徐飛冷著臉,不復之前的客氣和熱情:“當然。跟我來吧。”
難道他猜錯了?
老板不喜歡這個小演員?
不對啊,如果真不喜歡,費這么大勁把人弄過來干嘛?
……
暗室并不是一個房間,而是一棟樓的總稱。
這棟樓位于賭城后方,被一片假山造景隔開。
相較于前面的金碧輝煌,此處昏暗、陰沉,像一頭潛伏在暗處的怪獸。
不知何時就會暴起吃人。
喬伊走到門前,腳下一頓。
腦海中突然響起邵雨薇的叮囑——
到了那邊,自已多留個心眼兒,短短幾年時間就在拉斯維加斯把賭場生意做得這么大,肯定不是省油的燈。
她還仔細解釋了“省油的燈”具體什么意思。
徐飛見他停下,語氣有些不耐煩:“怎么?不去見你父親了?”
喬伊:“之前那兩個保鏢收走了我的手機,能先還給我嗎?”
徐飛笑了。
也不知道是在笑他天真,還是單蠢。
“喬伊先生,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們這兒的規矩。手機這種東西,是絕對不允許帶進來的。”
“可是……”
“趁現在還沒進去,如果您后悔了,隨時可以離開。”
喬伊目露糾結。
一邊是女友的叮囑和交待,一邊是父親的安危和生死。
最終,他咬咬牙,“走吧。”
徐飛嘴角上揚:“很好。”
……
邵雨薇打了無數通電話,最終都石沉大海,杳無回音。
喬伊就這么失聯了。
最后一通電話是他落地哈里·里德機場后,打給她報平安的。
從那以后,距離現在,已經過去整整十二個小時,喬伊沒再主動打過來,而邵雨薇打過去也顯示無法接通。
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