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在。”
季長暉已經習慣了殿下醒來,他也會自動跟著醒,“殿下有何吩咐?”
寧玄禮喉結一滾,嗓音喑啞,“天亮返程。”
“是,屬下這就通知下去。”
寧玄禮慢慢撥動手中的念珠,過了許久,情緒才復又平靜,他面無表情的折起這些筆墨,對著燭臺燒成灰燼。
筆跡縱然燒成了灰。
可他的心底,已被烙上了這個拂字。
他閉了閉眼,他已經無法否認了,再否認下去,只是哄騙著自己罷了。他曾以為他會只喜愛楚燦一個人,到如今……
難道,他能同時喜愛兩個女人嗎?
寧玄禮很厭惡這樣的自己。
天亮后,太子鑾駕返程,回到東宮。
芳華殿。
楚燦意外的收到太子殿下的重賞,黃金千兩,東珠一斛。
還是季長暉親自送來的賞賜。
憐香欣喜道,“主子,奴婢已經打聽過了,這是殿下獨獨賜給您的,旁人只有羨慕的份兒了!”
楚燦確實很意外,很驚喜。
她知道寧玄禮愛她,但沒想到,他竟這樣珍視自己。上一世都不曾有過這樣的厚賞。
她當即吩咐道,“憐香,你親自安排,芳華殿眾人,每人一兩黃金。”
“是,奴婢謝主子賞賜!”
當日之后,寧玄禮似是前朝事務繁忙,近來些日子,都是留在前朝處理政務,夜半才歸,他就像是要把自己忙碌成政治機器一樣,只顧著朝政。就連皇后都派崔福泉過來勸他,讓他注意休息,有空就去后院走走換換心情。寧玄禮只是應下,并未照做。
直到是季長暉跟在他身邊,也跟著快忙得吐血了。
他見季長暉憔悴了許多,才停了一天的政務,讓他自行回府休養。
沈青拂這些日子,就過得輕松自在多了。
日常看看書下下棋,要么就是去蓮塘賞蓮,去百花園賞花,在綻曇殿前面新扎的秋千上蕩秋千。
最重要的是,不用演戲。
眼下她正伏在案上畫著牡丹花,太子殿下生辰快到了,她怎么也得糊弄一下,免得到時候拿不出賀禮,再落下個罪過。
“主子,元側妃到了。”侍琴稟報。
“曉得了。”
沈青拂隨手拿了一本《徐霞客游記》放在案上,遮住了牡丹花的風光。
“沈妹妹,許久未見,你近來如何呀?”
楚燦含笑的聲音傳來,丹唇未啟笑先聞,她近來可謂是意氣風發,素來明媚的面容都帶有了幾分張揚。
“給姐姐請安。”
“妹妹何須行禮,我們都這么熟悉了。”
楚燦拉著沈青拂的手,笑道,“妹妹近來消瘦了,是什么緣故。”
她知道自己在明知故問。
不用問就知道,從木蘭圍場回來以后,沈青拂已經心灰意冷,體弱多病。要不了多久,她就會像上一世一樣,病死在東宮。
她會讓她發揮最后一點作用再去死的。
沈青拂輕輕嘆息,“妾也不知,只是每日都在喝藥罷了。”
她每日都讓侍琴去司藥房取藥,熬藥,熬完了倒在花盆里。外人看來,她自然是病了。為了模仿病態的樣子,她近來已經不吃晚飯,確實瘦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