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燦心中一緊。
寧玄禮為何會突然來跟她說這些……
她還是鎮靜說道,“殿下說的是。”
“你還小,才十六歲。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多向母后請教。”
“妾明白,讓殿下費心了。”
“燦燦,你我本非尋常夫妻,手中有了權力,就更要為底下的人負責,天下臣民都看著,我們更加要做天下人的榜樣。”
寧玄禮尚未說完,
楚燦卻打斷他,“殿下,您是聽了外面的什么風言風語嗎?”
寧玄禮的語重心長被她驟然打斷,
他默了一瞬,不輕不重的沉吟道,“你應該知道,孤不會相信什么流言,更不會相信無稽之談。”
楚燦語調冷淡,“那今日,殿下為何突然跟妾大談御下之道?是否覺得妾御下不足,錯漏百出?”
“孤沒有這個意思,你想多了。”
“是妾多心,還是殿下在懷疑妾?……殿下,是覺得妾心胸狹窄嗎?”
她深吸一口氣,“蕭良娣言語沖撞,對妾動手,殿下有目共睹,至于白良娣,更是出言譏諷,妾若不趁機立威,豈不是要被她們給欺負死嗎?”
寧玄禮沉默了一下。
旋即道,“孤從未置喙過你如何行事,孤知道,你怎么做都有你的理由。雖然,你有時做的事,的確叫孤意外。”
“殿下在意外什么?!”
楚燦一下站直了身,她又心虛,又被迫強裝剛強,“殿下是覺得妾做錯了嗎?”
她只能把責任全推給他才能掩飾此刻的心虛,一時聲音過大,“還是,殿下確實認為,妾克了你呢?!”
“休要胡言。”
寧玄禮皺眉,“孤已說過,孤從未信過流言。”
楚燦冷哼了聲,諷笑,“但愿如此。”
寧玄禮倏而起身,低覷著她,“孤今日過來,本意是想為你請一位德高望重的嬤嬤,教導你,輔助你,如今看來,是大可不必了。”
旋即大步流星向殿外走去,
他背影漸離,
楚燦才回過神來,
原來是為了給她請嬤嬤,請師傅來幫她……
她咬了咬唇,“殿下,既已有心,為何又收回旨意,殿下對妾,就這么殘忍嗎!”
寧玄禮停下腳步,
“孤送給你的那支發簪,確實不夠貴重,也難怪入不了你的眼,你對孤的心意視若無睹,難道要孤這個太子來對你委曲求全嗎?”
楚燦怔住。
身上泛起冷意,那支簪子,她當日就摔碎了……
“殿下!”她慌張的喊了一聲。
“你放心,孤不會食言,你想要的太子妃之位,孤會給你。”他只是撂下這句話,便離開了。
楚燦死死的咬著唇,攥緊了手指。
寧玄禮,
你的真心本就不值得,
我又何嘗做錯?
……
常熹殿。
“主子,奴婢聽聞今夜元側妃和太子殿下起了爭執,元側妃一氣之下在殿內摔碎了好幾個花瓶。”
聽著侍琴的稟報,
沈青拂并不意外的挑了一下眉梢,“情緒波動這么大啊。”
侍琴微笑,“據說是太子殿下有意給元側妃找一位老嬤嬤好生教導著,結果被她自己給搞砸了。”
“元側妃心里有鬼,自然草木皆兵。”
沈青拂神閑氣定的看書,語調不疾不徐,“這人呢,就是不能情緒不穩,越是情緒不穩,當下越是容易做出錯誤的決定。”
還是得多練。
就比如像她這樣的人,做起壞事絲毫不覺得愧疚。
沒有心理負擔,根本不會有鬼。
侍琴臉上浮現興致,“主子的意思是,元側妃……會自己闖禍?”
沈青拂勾唇,不置可否,“我們靜觀其變。”
……
芳華殿。
“憐香,我上次托父親送來的求子偏方,父親可派人送來了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