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拂卻安靜的仿佛只剩下一副軀殼。
她什么也沒說,沉默許久。
最終平淡的說了一句,“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妾敬聽天命,但憑殿下處置。”
寧玄禮能明顯感覺到,
此時的她,已全然不在乎他會怎樣待她,準確來說,她是不在乎他了。
他重重的按住她的后背,似乎要將她揉進懷里,又怕按疼她,稍稍松開幾分,他薄唇緊抿出一聲冗長的嘆息,“今后無論如何,孤絕不會再叫你難過。”
沈青拂沒有回應。
他就抱得她更緊,明明被他抱著,他卻仍怕她下一秒就會遠離,“阿拂不原諒孤也無妨。”
男人聲線緊張,“若不原諒……那就干脆恨孤,你若恨孤,那便更好。”
她卻無比平靜的說道,“妾不恨殿下。”
清澈婉轉的聲音異常冷淡。
“妾只是,不愛殿下了。”
寧玄禮心中頓失所有,空空如也,他狠狠的一僵,墨眸緊盯著她,“孤不準你說這句話。”
沈青拂索性閉上嘴。
她從來都是這樣,不會說瞎話,甚至連騙人都不會。
寧玄禮此刻格外痛恨她這一如既往的坦誠。
他不再隱忍,低下頭去,像野獸一樣拿齒尖咬著她的嘴唇,含糊不清的聲音,“為何連騙孤都不肯騙一下……”
沈青拂躲開他,身子一歪,栽倒在榻上。
她想再度爬起來,
卻被他單手制住,他一只手就游刃有余的能桎梏住她,跟著把人壓在底下,他聲音發悶,“說,你還愛孤,說你永遠都不離開孤。”
男人溫熱的氣息,帶著強制的意味。
沈青拂閉上眼。
“妾一生從未說過謊話,還請殿下不要為難妾。”
他氣極反笑,嘶啞的喉間擠出一聲低笑。
“那好,阿拂第一次說謊,便是對孤說的,孤何其榮幸。”
男人修長冷白的手指竟攀上她的紅唇。
一點一點的摩挲著,要按著她的唇形,強制讓她說這句話,“阿拂,說,你愛孤,說出來。”
沈青拂張開嘴跟著咬住他的指尖,
狠狠的一咬,她聲音顫抖,“殿下,請殿下別再碰我。”
寧玄禮深深的一僵。
他旋即仰起頭一聲沉笑,強忍著慍怒。
“孤是太子,你是孤的女人,孤不能碰你嗎,天下間竟有這樣的笑話不成。”
沈青拂睜開眼。
正看見他這束起的長發微亂的垂下,他胸口也在不停的起伏,一雙墨眸低覷著她,不忍又氣悶。
她仍舊平靜,“妾失言。”
寧玄禮低下頭吻著她的眼角,卻又溫柔下來,低聲道,“阿拂,你已嫁東宮,一生一世都是孤的人,你的心,就算是死了,也只能屬于孤,明白嗎。”
沈青拂卻冷笑一聲,“殿下要一顆死心用來做什么。”
寧玄禮下顎繃得很緊,重重的咬了一下她的嘴唇,“你如今是什么都不怕了,什么話都敢說了……”
他順著她的嘴唇,一路到了脖頸。
她依舊毫無反應。
他停頓住,沉吟半晌。
“阿拂,無論怎樣,孤都絕不會失去你……”
……
常熹殿眾人得了旨意。
主子要隨殿下一同暫住乾清殿,任何人往常熹殿來,都要閉門不入。
另外,主子去乾清殿的事,
也要閉口不提。
誰若出差錯,便即刻去給皇長孫守靈三年。
“……”
謝良媛到了常熹殿前,只見殿門緊閉。
她叩了叩門,
等待許久,才有人過來給她開門,但也只是開了一小條縫隙。
侍琴行禮道,“謝良媛安。”
謝瑾瑜認識她,
她就是沈側妃身邊最常見的那個貼身侍婢,只見她面容憔悴,眼下還有烏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