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玄禮骨節分明的手指按著太陽穴,重重的按了兩下,閉上眼。
難道她非要他沉淪墮落成一個昏君嗎。
何況,此刻還是白天。
以往在東宮時,她就各種鬼點子亂出,諸如什么女扮男裝之類的。
如今,更是變本加厲了。
竟然搞得這樣……
魅惑。
又何止是魅惑。
沈青拂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毯上,不由得蹙眉問道,“陛下,您為何不睜眼啊,您不想看見臣妾么。”
寧玄禮卻顯然閉眼閉得更緊。
沈青拂朝他走過來,懵懂無措的替他按了按太陽穴,“陛下頭疼么,臣妾幫您按摩吧。”
寧玄禮心里很亂。
他素日常用的那串念珠今日卻頭一回離了手邊,怎么也靜心不下來。
他一言不發,只有沉默。
“……”
“臣妾惹陛下厭煩了?”
她聲音有一點點嬌弱的哭腔,委屈,“臣妾只是想討陛下喜歡……”
她這樣說著,
尾音卻狠狠的顫了一下。
明顯是被磨得。
男人終于開了口,嗓音低啞,“青天白日的,把自己弄成這樣,好受么。”
寧玄禮睜開眼,眼底平靜無波。
他嗯了聲,卻是質問的語調,“嗯?”
沈青拂被他質問得一怔,沒忍住低下頭去,掉下滴眼淚來。
她還是沒有忍住,抽噎了一下。
“……是臣妾不好。”
她說著攏住衣服,往軟榻走去,這未央宮內殿實在是大,這一路她走得甚為艱難,每走一步,都磨得她氣喘吁吁。
她纖瘦的背影留給男人,
走一步,停一下,再繼續的倔強的走下去,繞過一扇屏風,終于走到軟榻處。
隔著那扇屏風。
寧玄禮望著她,眼底再也無法克制欲色,瞬間波濤洶涌。
“明明是你勾引朕,反倒怪起朕來了。”
他聲音低沉,仍是緊繃繃的。
那扇屏風后面。
沈青拂解下了外袍,準備換下身上的珠鏈,重新穿好衣物。
她氣息不穩,回答道,“臣妾不敢。”
男人已走進來,單手伏在屏風上,只望到她這滿榻的衣物,還有一雙露在被子外面的細瘦白皙的小腳丫。
她揪著被子的一角。
往榻里縮了縮,“陛下,青天白日的,臣妾當然什么也不敢做。”
寧玄禮卻幾步走過來,單膝跪在榻間。
他緊盯著她,啞著嗓子問道,
“阿拂是故意的么。”
沈青拂迷茫懵懂的看著他,有些不知所措,“今日不是,來日……或許是。”
寧玄禮被她這句話惹出一聲沉笑。
“阿拂這么乖,一句假話也不說,叫朕拿你怎么辦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