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聲吩咐。
“梁總管為人貪婪,你找出一百兩黃金來,提前備好。”
惜玉只得應下。
“奴婢知道了。”
……
奉先殿。
謝貴嬪等在殿外,已等了小半個時辰,她還是在默默的等著。
直到奉先殿終于敞開殿門。
陛下已在此祭祖三日,快到年關,往年也是這個時候祭祖。
裴今故彎著腰,拂塵一掃,“恭請陛下。”
寧玄禮一身白色錦衣,披著絨白的大氅,幾步邁出來。
他極少穿得這樣圣潔干凈。
一雙幽深墨眸看著格外清冷寡淡,掠過她一眼。
嗓音散漫慵懶。
“謝貴嬪,你有何事。”
謝瑾瑜近來第一次見他,自從協理六宮,她也諸事繁忙起來,不由得更加欽佩,陛下自東宮時起就監國理政,依然能料理得游刃有余,更何況,到如今。
他雖然祭祖三日,臉上依然沒有半點疲態。
謝瑾瑜望著他,不由得笑著行禮道,“臣妾參見陛下。眼下到了年關,臣妾正想問陛下,除夕夜宴可要像往年一樣宴請百官,臣妾也好提前準備。”
“不必了。”
寧玄禮語調平淡,“先帝孝期未過,守孝之期,不宜大操大辦,按尋常宮宴即可。”
謝瑾瑜俯身,“臣妾明白了。”
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話,
陛下的龍駕便已離去。
她深深望著那道白色身影,才回過神,“恭送陛下。”
……
未央宮。
沈青拂坐姿懶散,蹺著腳,手里賬本隨意一扔。
那一冊本子打著圈的摔在地上。
她聲音平靜。
“梁總管,你們內務府,向來就是這樣糊弄陛下的么。”
梁總管脊背爬上冷汗。
他想著,做的假賬也不算有什么疏漏,總能將這位貴妃娘娘蒙騙過去。
豈料,她這么不好騙。
他賠笑道,“娘娘您說笑了,咱們內務府哪敢欺君哪。”
“是嗎。”
沈青拂話音冷淡,“你自己好好瞧瞧,冬日的炭火錢,跟夏時的解暑錢,竟要花費十數萬兩,你將這宮里奴才們的人頭數,都算在你自己身上了是吧?”
梁總管慌忙跪下。
“娘娘誤會了,奴才怎么敢哪!”
他渾身都開始冒汗,本來宮人們的兩樣開銷就是昭宸貴妃先前提出來的貼補,他做假賬也做順手了,以為沒什么事,將這些貼補換成錢,習慣了中飽私囊,狠狠的撈了一筆。
梁總管趕緊分辨道。
“娘娘,奴才于宮中,月俸不過數百兩,這十數萬兩的銀子,就算給了奴才,奴才也沒地方放啊!”
他早已在宮外置了田宅,
地契票子提前放在了密室里,沒人能拿到,沒有證據,昭宸貴妃也不能說什么。
誰料,又是一張紙,迎面摔下來。
梁總管頓時一驚,大驚失色,這張紙……這不是他的地契么!
“娘娘!”
他不禁心都提到嗓子眼。
這地契之上簽了他的名字,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抵賴的。
他顫抖著拾起來,“奴才……”
沈青拂遞給侍琴一個眼神。
侍琴隨即冷聲道,“梁公公,陛下最恨貪官污吏,你竟然貪了這么多,真是不知死活。奴婢聽聞慎刑司的刑罰多種多樣,梁公公應該也不想去慎刑司走一遭吧。”
梁總管震驚之余,
更多的是畏懼。
他將所有地契票子全都藏在密室,昭宸貴妃到底是怎么拿到手上的,莫非她身邊有什么高人相助?
他頓時覺得眼前的女子高深莫測。
心里寒意陡升。
“娘娘,奴才罪犯滔天,還請娘娘高抬貴手!”
沈青拂卻是淡笑,“梁總管,你不是什么好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