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絲綿細細的打量她。
往日明艷張揚的容貌,此刻變得凄冷衰敗,她像一朵快要頹靡枯萎的花,隨時都要面臨毀滅的境地,只是到了這一刻,她還在維持最后的尊嚴。
顧絲綿看了一眼妝鏡臺。
她微笑,“蕭才人,怎么近來不照鏡子了么,你不對鏡自照,怎么曉得自己如今的容貌,還不如我身邊的宮女。”
蕭沉玉臉色一僵,冷冷瞪著她。
她艱難呼吸,胸口起伏不定,狠狠的咬出幾個字,“是你!”
這些時日她一直在思考,到底是誰在陷害她,要不是今日顧婕妤獨自過來,她尚還想不明白。
顧絲綿從容一笑,“是我。”
見她就這么承認了,
蕭沉玉的面容頓時扭曲起來,“賤人,賤人!你竟敢陷害本宮!”
“你忘了,你已不是妃位。”
顧絲綿平心靜氣吐出幾字,“以后都不用自稱本宮了。”
“你這個賤人,你為什么要陷害我!”
蕭沉玉瞪大了眼睛,身形震顫,連帶著發髻上唯一的一支銀釵跟著顫動。
她伸出手指指著她,咬牙切齒,
“是你讓人把鳳袍藏于我寢殿之內!”
顧絲綿反而一笑,“你真蠢。”
她很少笑得嘲諷。
“我怎么陷害的你,你到如今還不清楚,這可怎么好,萬一到了地底下,豈不還是個糊涂鬼?”
蕭沉玉渾身一震,“是,是狼群……”
“呵,倒也不算愚蠢到極點。”
顧絲綿朝她走近,捏住她的下巴,眼神狠毒,“你讓人在昭宸貴妃的車上動了手腳,給了他賞銀,可我給了他數倍,足以夠他的家人下半生無虞,若他敢拆穿我,他清楚,他全家都會死,所以他只能豁出性命,陷害于你,明白了嗎。”
蕭沉玉被掐得很疼,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痛,她只有極怒極怨的瞪著對方,恨不得將她瞪死,“你……你好狠!”
她憤而起身,“我要去呈稟陛下,是你引來群狼,陷害于我,我要讓陛下知道你的真面目,你這個惡毒婦人!”
“呵呵,你出得去么?”
顧絲綿反問,眼神依舊怨毒,“你早已被幽禁,不得離開春意宮,你想秉明陛下,陛下早已不愿見你這張面孔!”
“你!”
蕭沉玉臉色慘白,艱難的平靜下來,“你到底為什么要害我!”
“因為你蠢。”
顧絲綿抬手抓住她的發髻,狠狠一拉扯,“蕭氏,你視別人如同草芥,如同螻蟻,當日我苦苦求你,不要動我的舊物,可你還是砸碎了它,那是比我性命還重要的東西,我恨不得你也變成碎片!粉身碎骨!”
蕭沉玉被抓得頭皮疼。
她使勁才能推開顧婕妤,幾日水米沒進,力氣一下用完了,跌在地上。
只聽顧婕妤又狠狠道,“你不曾對我仁慈,我何必對你手軟!”
“……呵哈哈。”
蕭沉玉仍舊用著最后一點力氣仰著頭。
她生來高貴,誰也不放在眼里,昔日在東宮,楚充媛如何得勢,她一樣不給她留半分薄面,想說什么說什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我是輸了,技不如人。”
她保持著在地上的姿態,高傲的昂著頭,“輸就是輸,我認輸。可你若想看到我有半分懼色,都是癡心妄想。”
窮途末路,蕭沉玉始終不低頭。
顧絲綿厭惡的盯著她,旋即一笑,“你有什么顏色,我都不會放在眼里,你根本不值得。”
蕭沉玉面色僵住。
跟著,放聲大笑,“哈哈,我是輸了,你以為你就贏了嗎,你還不過是個小小婕妤,往日如何在我面前示弱討好,做小伏低,你都忘了是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