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面罩摘了,讓朕看看你的真容吧。”
梁崇月說話間,目光隨意的向旁邊瞥了一眼,看著洛玉維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跪在殿中的蒙面男子,垂在身體兩側的拳頭因為用力攥緊一直在發抖,像是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這是認出是誰來了?
“草民。”
應豐剛一開口,就被諸葛元業打斷:
“陛下要看,你就摘了,不可忤逆陛下。”
應豐聞言,抬手伸向了腦后,在徹底解開臉上面罩前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將面罩解了下來。
站在百官之首的蔣老丞相就站在幾人身邊,眼睛余光一瞥就能看見那名叫應豐的男子臉上恐怖的疤痕,整張臉上幾乎沒有好皮,繞是蔣老丞相見多識廣,也被嚇得倒吸了口涼氣。
大殿上本就安靜非常,蔣老丞相這一口涼氣吸得所有人在擔驚受怕下,又難忍好奇之心。
梁崇月上輩子學習過人體的結構,見過很多大體老師,這輩子上陣殺敵,也看過無數死在戰場上的殘缺尸體,但現在跪在殿中的應豐確實讓她眉頭一緊,帶來了些許震撼。
“這是燒傷?”
應豐從用黑布遮擋下的額頭開始就沒有一寸好皮,全都是燒傷的傷疤,眉毛和眼睫毛全都沒了,右邊眼睛眼球已經灰白,想必已經沒有視力了。
下嘴唇少了一塊肉,白色的牙齒裸露在外面,時不時有口水流出,應豐只能用剛解下的面罩擦拭。
“回陛下的話,草民就是人證,洛玉維到了蘄州之后,看上了草民阿姐,編了個名字就來欺騙草民阿姐,被草民阿姐拒絕后惱羞成怒,毀了草民阿姐名聲還不肯放過她。
讓蘄州無數達官貴人來冤枉草民家中酒樓吃食不干凈,逼的無客人敢上門,連著虧損半年,草民父親無法,四處打探后,只得帶著阿姐求上門去,只望能讓這個畜生高抬貴手,給條活路。”
“可是這個畜生將草民父親生生打死不說,還扣了個偷竊的罪名,阿姐被他關在府中,日日折磨,逼著阿姐在數九寒冬里做魚丸,嫌棄魚丸味道不夠鮮甜,竟讓阿姐剮肉做輔,為魚丸增香。”
“求陛下開恩,為草民一家百口人做主,求陛下開恩啊!”
應豐在大殿之上指著洛玉維的鼻子唾罵,若不是有侍衛攔著,以他的架勢,已經要沖上前去與洛玉維血拼了。
“肅靜,朝堂之上,可是任你喧嘩的地方?”
諸葛元業出聲呵斥著,將快要控制不住情緒的應豐拉了回來。
洛玉維來不及反應剛才的變故,臉上被應豐抓出了一道血痕,用眼角貫穿到下巴,脖頸上四道血糊糊的指甲印還在不斷往外滲血。
洛玉維一只手捂著脖子,不讓血往外流,一只手撐在地上不斷往后退去。
他是蘄州總督,武功雖不及赤嶸,但也是有真材實料的,不過現在是在朝堂之上,如今就算是大難臨頭,他也絕不能在朝堂上動武,不然整件事的性質就不一樣了。
諸葛元業那個老東西,居然能找到應豐,想來是不準備讓他安然回去了。
洛家新的一輩已經長成,他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再犯錯,連累了洛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