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廂,天牢中。
純惠貴妃終于找到機會來天牢。
因著此前楚玄遲他們在審訊,芳藥實在是沒辦法。
楚玄懷帶著滿身的血跡躺在錦被上,一邊憎恨一邊擔憂。
憎恨的是楚玄寒他們對他用刑,逼得他不得不認罪,擔憂的是下場。
聽到獄卒說純惠貴妃來了,他還恍如在做夢,而后撐著疼痛的身體坐起。
“母妃,你怎來了?”看到貴妃踏入獄中,他堂堂七尺男兒竟險些落下淚來。
活了近三十年,他何曾受過這等苦楚,如今面對母親,滿腔的委屈瞬間涌上心頭。
純惠貴妃見他臉色慘白,滿身血污,眼圈一紅,“懷兒,你怎會變成這樣,誰干的?”
這可是她最引以為傲的兒子,是文宗帝的長子啊,如今卻淪為階下囚,再無半分尊榮可言。
“楚玄寒!”楚玄懷連另外兩位都顧不上告狀,“他處處針對兒臣,恨不得讓獄卒折磨死兒臣。”
純惠貴妃反應極快,“他定是因著尉遲霽月落胎之事,對懷兒懷恨在心,這才借機公報私仇。”
當初便是她受了楚玄寒母子的刺激,催著楚玄懷對尉遲霽月下手,她心虛之下反應自然快。
“母妃……”楚玄懷呻吟,“兒臣好疼啊,兒臣再也不想待在這鬼地方,你一定要救兒臣出去。”
這里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只想趕緊出去,哪怕不能再回到晉王府,只是軟禁在宮里也行啊。
“懷兒放心,你舅父已經在想法子。”純惠貴妃俯身過去低語,“他托本宮給你帶幾句話……”
她說了林天佐的交代之語,無非就是讓楚玄懷咬死不認,給他時間想法子,爭取為其脫罪。
“母妃,你來晚了……”楚玄懷聽完垂下腦袋,其實縱使純惠貴妃早來了,他也還是熬不過刑罰。
“什么?”純惠貴妃低呼,“你該不會已經認罪了吧?你怎這般傻,又讓你舅父如何想辦法?”
楚玄懷指著自己身上的血跡,“他們把兒臣打成這模樣,兒臣如何撐得下去?要兒臣死么?”
他說著再也撐不住,跌倒在錦被之上,干脆不再爬起來,也好讓純惠貴妃看看他受的苦。
“該死,他們真該死!”純惠貴妃心疼的直落淚,“竟敢這般對懷兒,本宮絕饒不了他們!”
“母妃,兒臣如今該怎么辦?”楚玄懷閉了閉眼,“供詞都兒臣已簽字畫押,可還能再翻供?”
“他們走了多久?”純惠貴妃沖動之下,竟還想讓人半道上去將供詞搶走,以此毀尸滅跡。
她既沒將幾位親王的貼身護衛放在眼里,也沒將宮中侍衛當回事兒,只當這是鳳羽宮。
“有一段時間了,供詞定然早已呈到了父皇跟前。”楚玄懷渾身叫囂的疼著,聲音越發虛弱。
純惠貴妃見狀又落下淚來,匆匆抹了把眼淚,先讓芳芍將他扶起來,再附唇過去對他耳語。
她將聲音壓的極低,“懷兒,你認了也沒關系,一切都有你舅父在,他還說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