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過了幾天,到了十二月十八日。
這是楚玄霖與鐘凌菲的大婚之日,瑞王府今日張燈結彩。
鐘家也布置了一番,大門上掛著喜慶的紅綢,門前的石獅子則戴著大紅花。
鐘凌菲的閨房中,她端坐在床沿,鳳冠霞帔都已裝扮好,只剩紅蓋頭還未蓋上。
此前還有很多親友在,但這會兒已被鐘夫人給打發了,女兒出嫁,她總得交代一番。
她最后一次勸慰,“亦非,不管你心里裝的是誰,從今日起便不可再想起了,你可知道?”
鐘凌菲滿目傷心之色,“母親,女兒只能保證不做對不起瑞王之事,而不可能不再想起那人。”
“傻姑娘。”鐘夫人嘆息,“你想著別的男人,這不就是對不起瑞王么?不是非要做別的才算。”
鐘凌菲表情無奈,“那是女兒心愛的男人,女兒又怎可能因著與一個陌生人成婚,便立馬能放下他。”
“都幾個月了,你的心思就一點都沒變么?”鐘夫人怕后續出事,“他好是好,可瑞王也不差呀?”
鐘凌菲垂下眸子,“這與人的好壞無關,而是女兒已動了心,縱使要放下,也需要給女兒時間。”
容慎是她第一個動心的男子,也是唯一一個,她連夢里都是他的影子,又豈能說放下便放下?
“我是能給,可瑞王能么?”張夫人擔憂道,“你們以后會同床共枕,若你睡夢中說了些什么……”
“女兒會夢囈?”鐘凌菲聞言很是驚訝,她完全沒想過自己有這習慣,也不曾問過貼身丫鬟。
“也不是日日如此,但偶爾的一兩句也著實很危險。”鐘夫人也只記得她兒時會偶爾夢囈。
后來她年紀大了些,便分了自己的院子,由丫鬟嬤嬤貼身照顧著,鐘夫人其實也不知是否改了。
鐘凌菲跟著擔心,“那女兒豈非不能與瑞王同床,否則不僅連累了家人,還要害了輔國公府。”
若不是怕抗旨會牽連家人,這樁婚事她都不會答應,如今她既已妥協,又豈能再橫生枝節?
鐘夫人搖頭,“成親了怎能不同榻而眠,我本以為賜了婚你便會收心,哪曾想你竟會如此固執。”
“母親,并非女兒固執,是感情之事由不得自己。”鐘凌菲眼圈發紅,“女兒越想忘便越忘不了。”
“哎……也對,是娘難為你了。”張夫人不忍心,“以后你注意些,此事萬不可讓瑞王知曉。”
在她看來,莫說是高高在上的親王,便是普通男子,也不會容忍枕邊人心中裝著其他男子。
這對男子來說,是個奇恥大辱,若被外人知曉,會讓他抬不起頭來,淪為笑柄,被人戳脊梁骨。
“女兒會處理好此事,盡量不連累家人與輔國公府。”鐘凌菲眸光流轉,已做出了一個決定。
不久后,鐘府外,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楚玄霖胸前戴著朵大紅花,騎著高頭大馬,前來迎親。
這是他第二次迎親,上次是代楚玄遲迎娶墨昭華,兩次的心情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