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八章夜,任憑風雪這一晚,雪來。
張希婉最近有些熬不住困,剛剛還靜著眼陪顧正臣說話,轉眼已是入眠。
顧正臣沒有吵醒張希婉,踢手踢腳地穿好衣裳,將屏風上虎裘取下,并走了出去,對不遠處亭子上的張培招了招手。
張培環顧四周,見無異常便將大警壓低,取下警前放在一旁,然后便跳了下來,至顧正臣身旁,低聲道:“老爺,這么晚了為何還出來,雪夜天,外面寒。”
題正臣將虎去給張培,示意其穿上,然后說:“天寒地凍,雙腳都要沒知覺了吧?以后能走梯子,就少跳,萬一傷到了,老爺找誰護家去。”
張培呵呵笑著,接過虎裘卻沒有穿上,而是給顧正臣披上,道:“老爺,這棉甲不錯,相比之前鎧甲舒適、暖和多了,若是能推到遼東等苦寒之地,是軍士之福。”
顧止臣拍了拍張培的肩膀,平和地說:“棉甲是兵字院的事,等朱棣、沐春等人改進之后,自然會交給朝廷。
格物字院總需要給朝廷做出點貢獻才是。”
張培憨笑。
顧正臣走入亭中,問道:“醫學院那里還沒消息送來嗎?”
張培搖了搖頭:“還沒有,老爺,這輸血之事能行得通嗎?這可是最后一個了,若還是沒活下來,日后……顧正臣看著雪花飄舞,輕聲道:“無妨,老爺現在是刑部侍郎,青龍山里抓的俘虜還不少,死了三個,再送去三個就是.….張培打了個哆嗪。
顧正臣看向張培,笑道:“怎么,被老爺的冷血無情給嚇到了?,張培搖了搖頭:“沒有,這些人本就該死。”
顧正臣站在欄桿處,背負雙手道:“他們是該死,但不應該如此死法。
殺人不過頭點地,可這實驗對他們來說,不知情況會恐懼至死,知道真相還是會恐懼至死,這如同一種酷刑。
只是張培,司馬遷說過,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
老爺只是想讓他們死得不那么輕飄飄,而是沉重一些,若成了,他們就是醫字上的泰山石!”
張培問道:“可那是羊血,能走得通嗎?”
顧正臣伸出手,看著一片片雪花落在掌心,然后冷冰了下便消失不見:“羊血成功了,才好探索人血。
這是一漫長的路,能不能走通看的是醫學院的智慧,路一直都在那里。”
張培明白了。
行得通,就是還需要死不少人……不過無妨,必死之人再利用,沒什么值得同情。
張培看看沉默的顧止臣,問道:“老爺還在想謀逆之事?”
顧正臣翻手,尚未化掉的雪花跌下。
“張培,你跟我五年了吧?”
“是,自從老爺初次到金陵后不久便跟著老爺。”
若是有朝一日,老爺犯了殺身之禍,你會如何?”
“啊阿?”
“敢不敢劫法場?”
“啥??”
張培驚訪地看看顧止臣。
題正臣轉過身,認真地看看張培,沒有并開玩笑的意味。
張培從來沒想過這樣的問題,顧正臣不僅深得皇帝厚愛,還是太子的朋友,況且他知進退,做的事不是為當地百姓,便是為大明江山,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有殺身之禍西風鳴。
催促著回答。
張培挺了挺胸膛,肅然道:“一并始,我與姚鎮跟隨老爺時,我在確買有再回沫府的心思。
可這些年來陪在老爺身邊,老爺與顧家對我如何,我們都記在心中。
若有朝一日身處險境,我保證,只要我尚有一息,血不盡,便會保老爺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