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村民也紛紛勸道,“姑娘,你還是自己呆著吧,山下水那么大,你上哪兒去找?別呆會兒找不到人,還把自己搭了進去。”
“七夕,難道你不相信我?我答應你,找不到我永遠也不來見你,還不行嗎?”楚凌云眼神中有幾分受傷。
可此時的云七夕看不見這些,只是將手中的面具捏得發緊,固執地道,“我要去。”
說完,她顧不上旁人的阻攔,便固執地朝山下走去。
盯著她固執地背影,楚凌云滿臉無奈,只好緊緊地跟在她的后面,在她幾次要摔倒的時候,適時扶住了她。
山下還有一些人,有的在水邊,有的在淺水處。
天已經黑了下來,她在雨中的視線范圍越來越小。
水里的村民戀戀不舍地往山上走,山腳下越來越冷清。
楚凌云四處看了看,對云七夕說道,“七夕,你在這里等著,我去那邊找一找。”
只聽見云七夕輕輕“嗯”了一聲,楚凌云嘆了口氣,便朝著另一邊走去。
云七夕蹲在地上,捧起手里的面具,想到昨夜她在絕望時,迷迷糊糊地望見那張戴著面具的臉,像是如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線黎明,讓她無比的心安。
可是,她此刻的心卻安不了,慌得很,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慌得一雙手都在發抖。
抬頭,望著水面的波光,這一望無跡的水面,她心里的恐懼在一點一滴加大。
“單連城,你在哪兒?”云七夕蹲在水邊喃喃自語。
任水面不時地浪過來,淹沒她的腳背。有一種翻天覆地的難過涌在她的胸口。
她難過,不是因為單連城可能會死,她難過的是,單連城不該以這樣的方式死。他成長得那么艱辛,他還有他的理想和抱負,正如他自己說的,他甘愿死在沙場上,死得壯烈。
想到一個“死”字,云七夕的心頭如被戳了一刀,痛得撕心裂肺。
她站起來,沿著水邊一邊走一邊喊,“單連城……”
“單連城,你在哪兒?”
“單連城,你給我出來!”
“你想讓我內疚一輩子是嗎?我告訴你,我才不會內疚,一點也不會內疚。”
“單連城,你聽見沒有,你在哪兒?”
……
喊到后來,她的聲音在風雨中變得嗚咽。
“爺還沒死。”一個熟悉的聲音穿透風雨,成為這一刻最激奮人心的聲音。
云七夕猛然轉身,朝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只見那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水里,水淹沒了他的膝蓋,而他正抱著一個孩子,靜靜地望著她。
風在刮,雨在下,這一刻除了風雨,仿佛一切都靜止了。
一個婦人沖過去,從單連城的手里接過孩子,忙不迭地激動道謝,“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