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憐心頓時手足無措,硬著頭皮說道,“都是極好的膳食,不曾虧待與我,是我沒胃口。”
這話氣得魏夫人一噎,沒見過這種不開竅的,受了薄待藏著掖著,難道她侍郎府是吃干飯的嗎?
光知道從娘家扒拉錢財,卻不知道最要緊的是權勢,真是馬糞糊了眼,豬油蒙了心。
她卻不知道,這苦是魏憐心自己愿意吃的,她就喜歡自己纖弱如蒲柳的樣子,害怕懷孕壞了身形。
眼見魏夫人被氣得自閉,魏晴柔也不咸不淡勸了一句:“懷孕本就辛苦,膳食上不可馬虎大意。”
魏憐心怕魏夫人是忌憚嫡母,可從不怕半路回來的外室女魏晴柔,當即懟了回去。
“妹妹還是管好自己吧,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你那婆家身份貴重,更為看重子嗣呢。”
魏晴柔點頭。
“子嗣固然重要,但不論在何種處境,自己才是立身之本。”
首先是我,其次都是其次。
眼見魏憐心怒目而視,魏晴柔怕她不依不饒,索性先堵了她的嘴,“二姐,你身邊伺候的貼身丫鬟呢?”
魏夫人也目露疑惑,“對,你今兒怎么自己來了?連個丫鬟婆子都沒帶。”
魏憐心垂眸,咬唇不語,偶爾偷看魏晴柔的目光里全是怨懟。
就你多嘴!討厭的外室女!
“她不聽話,被我婆母賣了。”
實則是臨近年關,牙子行缺人,她為了貼補家用,將丫鬟賣了個高價:二十兩。
反正過完年,奴仆就會降價,再買回來就行了。
魏夫人從小將她帶大,轉瞬就看出來她打的主意,眼神更是晦澀難辨。
丫鬟的身契在她手里,沒有她的允許,她婆母怎么賣?
“那是從小伺候你的丫鬟,有一起長大的情分,你就這么賣了?”
“是她不聽話……”
魏憐心說著拙劣借口,心里卻不以為然。
什么情分,她才不會像魏瀾心那樣,將丫鬟視作姐妹,傻子才不分尊卑呢。
魏夫人這會兒,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大戶人家的丫鬟如同副小姐,從小跟著小姐學習琴棋書畫,才情能耐皆是不凡。
小時候是玩伴,大了是主仆,然而等出嫁后,卻是備用妾室,要為小姐生兒女的心腹助力。
就算不做妾室,也是能用來拉攏關系的親近之人,左右手般的存在。
她居然將人給賣了!
就為了幾兩碎銀,把自己后路給賣了。
爛泥終究是扶不上墻的。
真是多看一眼都少活,魏夫人無語擺了擺手,“你回去吧,我還有話跟柔姐兒說。”
“好吧。”
魏憐心依依不舍,三步兩回頭,見魏夫人和魏晴柔說說笑笑的樣子,心里像吞了針一樣難受。
倏然,她想起一件事,直接調頭回來。
“你還有事?”魏夫人不喜。
“母親,我前幾日見到大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