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聽聞此話,眸中墨意更深。
鴻臚寺權柄在手,傳聞隨便一個膳食被收錄,都能讓供膳的人家富得流油,外頭經商的人自然是處處捧著。
可是對上面,鴻臚寺卻一直是廉潔奉公,兩袖清風的作態,像個滑不溜秋的泥鰍,難以查證清楚。
所以,這是查鴻臚寺的好機會。
這一遭過后,大皇子和秦平安便能將里面的油水,摸出個大概。
鴻臚寺的渾水,連他父皇都摸不清楚,若是他能查清,可謂是大功一件。
大皇子頓時生出了一股豪情。
“好,那我便去探探底。”
“堂兄萬事小心。”
秦平安回府后,將此情況與魏晴柔說了。
“看樣子,沒什么大事。”
魏晴柔卻笑道:“其實這是一樁好事。”
“好什么呀?”秦平安吊兒郎當說道,“看他這么輕松,不知何時能回皇宮了。”
魏晴柔搖了搖頭,點醒他:“圣人是盼著大皇子回宮沒錯,但未必愿意要一個滿眼情愛,走投無路的皇子。”
聽聞此話,秦平安眼前一亮。
魏晴柔淡淡一笑,胸有成竹說道:“我想,皇帝圣人,可能更想要一個勘破情愛、內心強大、真心回轉的大皇子吧。”
秦平安雙手合攏,為魏晴柔鼓掌:“不錯不錯,還是娘子你心思通透。”
魏晴柔想了想,又說道:“若大皇子真能勘破情愛,哪怕不能回宮,我們也對皇帝有所交代了。”
秦平安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歡喜笑容:“此言甚是。”
“皇帝伯伯讓他回宮乃是治標,但讓他勘破情愛、心智更上一層,才是治本。”
二人如此一商量,反倒是不急了。
先忙著夫妻間的閑情雅趣,徹夜歡騰鼓舞。
然而,他們不急,魏瀾心卻是著急,一大早上便跑到敦親王府來找人。
“魏晴柔呢?讓她出來見我,我有十萬火急的要緊事!”
門房嚇了一跳,他雖不知道府上二夫人的名諱,但卻是知道姓氏的。
一提到魏家,瞬間便想到府上漸漸掌握權柄的二夫人,連忙差人來西院詢問。
魏晴柔聽這胡鬧的做派,便猜到了是魏瀾心,便將她請了進來。
魏瀾心一見到魏晴柔,便哭了起來。
“都怪你們不發月例銀子,害得我與蕭嶼吵了起來,如今他已是三天沒有回家了。”
魏晴柔聽到她這抱怨的話,心中無語。
大皇子不要月例銀子還是因為誰,不就是因為她不守規矩,天天加菜嗎?
不過,魏晴柔也知道二人爭吵之事,緩聲安慰道:“莫慌,大皇子沒事,許是忙著呢。”
“忙什么呀?以往蕭嶼縱然再忙,也會按時回家的。”
“他給你們做事,又不是賣給你們了,怎的如此苛待,連家都不讓回?”
魏晴柔對這種胡攪蠻纏的人,簡直無話可說,淡淡說道:“別急,我帶你去找他。”
魏瀾心一聽這話才滿意了,催促道:“那你快些。”
魏晴柔沒有與她爭執,很快便梳妝一新。
她身著淡藍色的錦緞長裙,裙擺上繡著精美祥云花紋,外披柔軟的貂皮披風。
發髻高挽,用一支鑲嵌著寶石的金釵固定,耳畔垂著精致的金絲珍珠耳墜。
整個人從容不迫,精致富貴。
冬日的陽光透過雪白絹布灑在她的身上,恍然若神仙貴妃。
魏瀾心見她這副模樣,眼中極快閃過一絲晦暗和酸澀,心中涌出不甘,但很快又釋然了。
她心中默默說道:有什么用?嫁進來這高門后宅,還不是要做一個依附男人的金絲雀。
她魏瀾心不一樣,她可是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