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相信了孫途的推斷,童沐便索性做了進一步的安排,租下了流芳居后巷附近的一座二層閣樓,并和孫途等在那里來了個守株待兔。
結果,吳掌柜在利欲熏心下居然沒有讓他們等得太久,只三天后,就讓他們親眼看到了這么一出吃里扒外的大戲,直看得童沐心頭怒起:“這吳立竟敢背了我做出這等事來,虧我還對他如此信任!”
孫途在旁倒是顯得很冷靜:“恐怕只他一人是絕不會有這等膽子的,在其背后一定另有主謀。”然后不等童沐做出下一步的反應,他便已把手放在嘴邊,打了聲響亮的呼哨。
呼哨聲一起,本來冷清平常的小巷兩端突然就冒出了十多名高壯的童家家奴,一個個全都手持棍棒,惡狠狠地就圍了上去,把正欲離開的那幾輛牛車連帶著車上眾人都給截了下來。
這次要抓內賊,孫途自然不會不作相關部署,一早就請童沐從府中調了這些奴仆在外埋伏了,一旦自己這里傳達信號,他們便立刻行動拿人。那商人所帶的人手都是些賣力氣的尋常百姓而已,一看到來了這么群兇神惡煞般的豪奴,頓時就嚇得連跑都不敢跑了。
與此同時,正送他們出來的吳掌柜也已嚇得面如土色,竟連關門躲避都忘了做,就這么呆愣愣地站在門前,被眾人來了個人贓并獲。
當孫途他們從閣樓上走下,來到巷子里時,這一干人等盡皆都被控制。那商人在看到面色不善的童沐一身打扮后,便已猜到了他的身份,當即咕咚一聲就跪了下去:“公子饒命哪,小的這次是豬油蒙了心,才干出此等事來,今后再也不敢了……”其他一看,也都跟著跪下求饒,亂糟糟地響成一片。
正感憤怒的童沐見此情形反倒有些不知該如何處置才好了,他本身就不是個酷烈之人,縱然是在氣頭上,也干不出太出格的事情來。只有把求助的目光看向孫途,看他是個什么反應。
孫途來到那商人面前,居高臨下地盯了他好一陣,給足其壓力后,方才問道:“你是哪家酒店的掌柜或是東家?已經從流芳居買過多少次酒了?”
“小人……小人是潘家店的店主潘元,這一年來,已經從貴酒樓里買了五次酒了。”在壓力下,這位也不敢隱瞞,當即就把實情給交代了出來。
孫途點了點頭,他還記得這潘家店離此也就小半條街而已,平日里生意還真不錯。不過他更好奇的還是下兩個問題:“你是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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價錢買下的這些酒水?還有,你可知道邊上還有哪些腳店曾從流芳居買酒?”
“這個……”潘元有些心虛地看了孫途和童沐一眼,吃不住勁兒只得老實回答:“小的是花三貫一壇的價格從貴店買的酒,其他酒店我只知道老楊家和老孫家最近都是從這兒買的酒……”
“三貫嗎?”孫途冷笑了一聲。據他所知,流芳居的玉壺春每壇的出售價格都在五貫往上,現在如此賤賣,怪不得能讓這些小腳店趨之若鶩了。也怪不得流芳居的生意會如此冷清,別家酒店的酒價要比這兒低上許多,客人自然樂得用更少的錢買同樣的酒水了。
而這時,聽到這一切的吳掌柜早已嚇得癱軟在地,半晌后才回過神來,跪在地上就朝已經氣得渾身發抖的童沐叩首求饒:“二公子,小的知錯了。小的也是一時糊涂,這才干出了這等事來,二公子饒命哪……”
也不怪他如此驚慌,因為他很清楚,一旦童沐真要追究,自己只怕真可能被生生打死。別看大宋朝被后世吹得有多么的先進美好,其實那只是對讀書人和尋常百姓來說,而那些賣身與豪門的家奴,生死卻是掌握在主人手中的。只要真惹惱了主家,打殺他都不用經官,官府也根本不會做理會。更別提童家還是京城里名列前茅的豪門大戶了。
“你……你怎么就敢做出這等事來!自叔公把酒樓過到我名下后,我一直對你信任有加,連賬目都極少過問,而這就是你給我的回報?”稍微平復了些情緒的童沐憤怒指責道:“你對得起我,對得起我們童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