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途隨即便向周圍鄰居打聽了一下金逸的情況,這才知道他是個家道中落的讀書人,只是時運不濟,幾次科舉下來都沒能考中進士,最后家中田宅變賣得差不多了,就只能去做個西席,教人讀書認字了。
“那他半年前為何會離開?”孫途問到了關鍵處。
“還不是因為得罪了某位大官人。那天中午他被人趕了回來,到了下午就有好些個惡奴打上門來,把他整只手都給打折了,然后還逼他即刻離開東京,不然就活活打死了他。哎,真是造孽啊……”一名曾親眼見到那一幕的老人不斷嘆息說道。
“老人家可知道那惡奴究竟是哪位官人家的嗎?”
“這個小老兒可就不得而知了,這等事情也不是我等小民能管的。”
孫途謝過對方,這才重新回到金逸家門前,只一個縱身,就已輕巧地翻進了院子。這金家的院子其實倒也不小,若是整體出售倒還能賣個好價錢,只是這里頭的幾間屋子卻多已破舊,而且在開門進去后,還發現幾間屋子差不多都已被搬空了,只有東廂房里還有幾件粗木家具,一張書桌上還擱了半硯早已干涸的墨汁。
孫途也不顧這書桌上滿是灰塵蛛網,直接就四處翻找起來。沒幾下間,他便從書桌的抽屜里的一本書中找到了幾張題著字的信箋來。
仔細看了看上頭的內容后,孫途便嘴角一翹:“果然和我想的一樣。”
這紙上題的是幾首互相唱和的情詩,而且看筆跡還來自兩個不同之人,一個筆力勁道,一個則顯得娟秀些,顯然是一男一女了。雖然這幾首詩水平并不高,看得還讓人覺著有些肉麻,但其中感情卻是真摯的。而且男子所題的幾首詩里還多次含有蝶字,這詩是給誰的自然很明顯了。
“當真是意外收獲了。”孫途拿著幾張信箋,心里已經把事情的前后都給推了出來——
余家小姐正是少女懷春的年紀,因為看多了男女愛情方面的話本,所以就對教自己認字的先生金逸生出了感情。只是他二人間畢竟身份懸殊,在被余家人所發現后,便來了出棒打鴛鴦,直接下狠手把金逸從東京趕了出去,從而徹底斷了余小姐的念想。
只是誰也沒想到,金逸居然在半年后回來了,而且這次膽子更大,手段更高明,居然就趁機會在中秋夜把余小姐從身邊人那里給拐了出去。
后面這一點雖然沒有實證,但從現在所掌握的情況來看卻是最合理的解釋了。畢竟只有讓余小姐信任之人才會讓她做出離開家人保護的舉動來,而她一個待字閨中的少女,平日里幾乎接觸不到外人,只有當初那個與她曾發生過感情的金逸有這樣的本事了。
“書生與小姐兩情相悅然后私定終身嗎?”孫途把那幾張情詩放進袖子里,又看了看周圍確信再無發現方才出門離開:“只可惜這故事的發展卻與話本小說里才子佳人的故事大不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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