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文官眼中,這個不把任何官場規則當回事兒,甚至肆意踐踏的家伙就是個可怕的瘋子,為此還有不少人針對他,彈劾他。可結果,卻都被童貫等人給擋了下來,以至后來大家都已默認了這個特殊武官的存在。
而今日,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伙居然又干出了這么一件事來,這給劉涌的沖擊可就太大了。而在想到這一點后,一個更叫他感到恐慌的念頭也從心中冒起:“這孫途一直以來都是童貫的人,莫非連這一次的事情也是受其指使?難道說童貫已打算和蔡京翻臉,朝中又將起一場動蕩了嗎?”想到這里,他的手一顫,終于拿不住那份奏疏,任其啪的一聲落在了案上。
這個判斷確實足夠讓他感到心慌了,因為一旦是真的,那銀臺司,尤其是他這個今日倒霉在衙門里接下這份奏疏,并打開看過之人的處境就變得極其危險了。
童貫真要對蔡京發起攻擊,則必然不可能只使這么一招,后面一定還有源源不斷的招數。到那時候,自己要是瞞報此奏疏,必會成為他們重點打擊的對象,在兩大巨頭的爭斗里,像他這樣的六品小官根本就連炮灰都算不上啊。
可問題是劉涌他又怎么敢把這份奏疏送進宮去呢?童貫要吃人,蔡京難道就不吃人了?可以說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就是一條兩頭堵的死路,無論選走哪一條,都是必死無疑!
深深的后悔打從劉涌的心里不斷冒起:“我為何要答應今日到值啊,哪怕得罪了那些位上官,也比眼下的情況要好得多。現在我甚至連當作不知此奏疏內容都不成了,東西我都已經拆開看過了,而且衙門里還有這許多人看著呢,我該如何是好?”有那么一瞬間,他都生出一死了之的念頭來。
焦躁恐慌的在房中踱步良久后,劉涌終究還是沒能拿定主意。最后,他把牙一咬,決定找人商議一下,好在現在正逢年節,衙門里也沒幾個人,東西暫時還年能拖著,他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來想對策呢。
當然,他也不可能真如此沉得住氣,所以等到下午時分,他就離開了銀臺司,然后親自登門,把一個多年的好友給邀請到了京中一處有名的酒家雅間內,名為敘舊,實則跟對方請教這一難題。
他的這個朋友姓陸名縝,乃是兵部的一名員外郎,其地位比之劉涌可要高了不少,見過的世面,和應對各種問題的手段也要多上許多。
可饒是如此,當酒過三巡,劉涌憂心忡忡地將自己面對的這一難題道出后,陸縝的臉上還是露出了驚嚇之色:“此話當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