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末年終,臨近除夕,整個汴京城里的百姓都在喜迎年節,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會因此就感到高興,比如最近事事不順,在軍中更是諸多同僚排擠冷落的虞侯陸謙就是最不順心的那一個了。
虞侯這一官職若是放在京城之外的某一軍中或許還有些地位權柄,至不濟在州府城里也算是一號人物,可是擺在權貴多日牛毛的汴京城內,就實在算不上什么了。而且因為是武官出身,更不被朝中官員待見,想要升官可算千難萬難。
陸謙正是因為知道自己的前程極其艱難,才會在幾年前昧著良心,出賣多年好友林沖,幾乎讓其娘子被花花太歲高衙內給糟蹋了,而為的,自然就是能討好這位高太尉家的公子,從而攀上高枝了。
可結果呢?此事不但未能成功,使他未能在高衙內面前討得好處,更是與林沖反目成仇,要不是陸謙當日見機得快早早躲藏起來,只怕早就死在林沖手下了。而更叫他感到寒心的是,此事后林沖遠走,高衙內卻也沒有因此就將他引為手下,同時之前之事傳出去后,他這等小人行徑更被同僚所惡,從而被所有排擠冷落,在軍中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孤魂野鬼。
陸謙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這幾年是怎么熬過來的,反正與林沖年歲相當的他如今看著都和五十歲的老人相似的,須發花白,整個人都沒什么精氣神。此時與他的兄長陸縝坐在一塊兒,看著都和兩叔侄甚至父子沒什么區別了。
相比于兄弟在軍中的窘迫境遇,陸縝在京城里就要舒服多了,不但官職不低,更且也攀上了高太尉這根高枝,是其所信任的幾位幕僚之一。只是對于兄弟之前的做法,他也多有不齒,所以一直以來也并未替他說過什么話,甚至快有半年未曾與陸謙往來。今日傍晚帶著酒氣的陸縝突然來訪,還真叫陸謙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呢。
因為陸縝是帶了酒意而來,陸謙自然不會在擺酒席款待,就只讓人準備了些暖身的飲子招待。兩兄弟就在后院的小書房里一邊喝飲子,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了一陣,最后終于還是陸謙沉不住氣,看著自己兄長問道:“大哥你今日到底所為何來,便請直說吧。”
陸縝聞言微皺了下眉頭,輕輕搖頭道:“你還是那么的沉不住氣。看來這幾年的遭遇竟還未能讓你吸取教訓嗎?其實你可知道,當初出那檔子事情之前,我本已為你謀了個外放任團練的機會,可就因你鬧出如此丑聞來,導致此事不了了之!”
看著自己弟弟面露羞愧,陸縝苦笑一聲:“罷了,當初的事情就不再提了。這次我來找你確實是因為有一件事情或許能幫到你,讓你能重新被高太尉所用,不過此事也藏著不小的隱患,一旦有什么差錯,你必死,所以你還得想好了再做決斷。”
陸謙慘然一笑:“大哥,你看我如今這般模樣又比死好得了多少嗎?但凡只要有一點機會,我都不會避,大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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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告訴我吧,是個什么機會!”
陸縝再度仔細打量自己的弟弟,看得出來他的狀態確實很差,便又暗自一嘆,這才道:“就在今日,有京東路都監孫途竟上疏彈劾蔡太師,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