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其對面的方肥也是名不副實,雖有個肥字,卻無半點癡肥之狀,年近五旬的他反而豐神俊朗,儀態不凡,就是捻子思索的樣子,都能讓不少女子心生傾慕呢。
棋盤之上,黑白兩軍已完全絞殺了一起,難分軒輊。這讓方肥這一子更感為難,好半晌后,方才在邊角處落下一子。下棋如做事,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他寧可穩守也絕不冒進。
江十虎見狀卻輕笑起來:“方相當真是好謹慎啊,你這一手可真出乎我的意料了。”
“與你算無遺策江太傅對弈,我可不敢有絲毫的松懈啊。”方肥笑著回了一句,又隨口道:“想必此時秦馳該已經見過孫途了吧?”
聽到孫途這個名字,江十虎的目光便是一凝,但很快又恢復過來,落下一子:“算時間應該便是如此。”雖時隔多年,他還清楚地記得當年在江州發生的一切,自己的那些江上兄弟,自己的兄長江大龍,就是被那孫途帶兵所殺。
當兄長和眾兄弟早已葬身魚腹,自己又流落江南時,那孫途卻憑著當初的功勞,沾滿了兄弟們的鮮血一步步走到了今日這般高位!心中的憤怒與不甘,哪怕他再是隱忍,也是藏不住的。
方肥自然是察覺到了他的變化,便為其滿上了一杯茶湯:“當年之事已成過去,就暫時別太掛懷了,不然只會徒增傷心,也傷了身子。”
“多謝。”江十虎微微點頭,捧起茶碗來喝了口那濃稠的茶湯,這才讓心思稍微平靜了些。隨后,他又笑道:“方相可是對此事并無多少把握嗎?”
“是啊,我仔細查過這個孫途,此人行事一向膽大,但卻又嫉惡如仇,他既為宋廷官員,想要勸他歸降怕是極難啊。哪怕秦馳他口才了得,我覺著此事能成的把握也當在三成左右。”
“方相還是太樂觀了,在我看來,能有一成就算不錯了。”江十虎這時已經恢復過來,從容笑道。
“嗯?”方肥皺了下眉頭:“既如此,你為何還會在朝中支持陛下做此決定呢?當日若非你一力看好,陛下也不會輕易派人出去。”
“方相難道沒看出來當時陛下確實動了愛才之心?丹陽一戰,常州一戰,皆是孫途及其麾下的山東兵使我軍受挫,破了我的全盤計劃,之后又有龐將軍傳來消息,說孫途已被江南宋廷和百姓所排擠,陛下自然是想將之收為己用了。所以在我看來,哪怕你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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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對,陛下當時答應了,事后也定然會有不甘。而要是今后我們再與孫途交鋒落了下風,陛下又會舊事重提,這對我吳國可不是好事啊,還不如早早就斷了他的念想呢。”
這番解釋聽得方肥為之一呆,半晌后才苦笑搖頭:“算無遺策,你當真是算無遺策啊,這回卻把陛下都給算計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