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本官已答應所有人,誓要與臨安共存亡,豈能臨陣退縮?我從此刻開始就一直和諸位一起守在城頭。我雖只一介書生,但往下砸幾塊石頭的力氣總還是有的!”說話間,賀廣昌已大步來到堆放在城墻邊上的那些石頭邊,一彎腰就把塊尺許見方的石頭給搬了起來,呼哧帶喘地便往城墻垛口處靠去,都把其他人給看傻了。
正當這時,聽得城內的陣陣呼喊,也讓城外列陣的宋軍一陣騷動。隨即,張袞已策馬上前,沖城上喊道:“城內人等給我聽仔細了,本將軍只給你們一次機會。只要你們此時開城投降,我可保證留下爾等性命。若是不然,當我大軍攻城,便是玉石俱焚的下場!”
他話音一落,身后幾萬大軍已齊聲大喝起來:“開城投降!開城投降!”聲音滾滾而入,直把才剛提起些士氣來的守軍百姓給驚得又是一陣惶恐。
賀廣昌見狀,當時就惱了,探出頭來,沖下方厲聲大喝道:“你這鷹犬狗官就別做白日夢了!我臨安城萬眾一心,死守到底,是絕不會向你等投降的!”說著,腰臂一使力,真就把塊好幾十斤的大石頭給舉了起來,大喝一聲,就朝著城下的張袞頭上招呼過去。
這下還真大大出乎了張袞及部下所有人的意料。自他們從湖州南下以來,每到一城幾乎都是兵不血刃就能拿下,這讓他們從上到下都形成了一個錯覺,以為在到杭州之前吳軍就沒敢抵抗的。所以哪怕剛才城中呼喊連連,他們也沒往心里去,更不曾有過什么提防。直到大石呼嘯著從上方落下,才驚得張袞一聲低呼,趕緊拉馬就往后閃去。
好在他反應夠快,賀廣昌的力氣也確實不是太大,這石頭在離他馬頭只有五六尺處轟然落地,砸出了大股煙塵。雖然如此,卻也把張將軍嚇得不輕,更讓他顏面大失,面容都因為驚怒而扭曲起來。
身側和后方的那些將領親兵更是大恐,連忙一擁而上,迅速支起盾牌來,把他給徹底遮擋起來,這要是敵人突然再下一陣亂箭,自家將軍可就真要出事了。
張袞一面退著,口中已經高聲喊叫了起來:“給我攻城!弓箭手,給我放箭,破城之后,個個皆賞!”他是真個憤怒了,除了后怕,更因顏面大損。既然這臨安城的守軍如此冥頑不靈,那就讓他們知道抵擋我朝廷官軍會是個什么結果!
隨著他一聲號令,早已準備好的兩千多弓弩手便立刻上前一步,然后把箭矢如雨點般拋射向上方城頭。頓時間,城頭就已響起了一陣驚呼慘叫,守軍連忙找地方躲避箭雨,簡陋的盾牌也一面面被支了起來。
但是這陣箭雨才只是這場攻城戰的開胃小菜而已,在把守軍壓制住的同時,更多的人馬已呼喊著沖殺向前。頭前的兩三千人個個都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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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兩囊土石,直接就奔到那小而淺的護城河前,隨著一聲吆喝,幾千包土石拋入河中,頃刻間就已截斷了護城河水,為后方大軍鋪平了道路。
而后,便是又一隊推著各種攻城器械的人馬滾滾殺上前來,云梯、沖車、破城槌……五花八門的各式武器皆有條不紊地靠向城墻和城門處,趕在敵人還沒組織起像樣的防御體系,他們就要全方位攻城了。
張袞雖然為人急躁貪功,但身為一路鈐轄還是很有些本事的,只從他這環環相扣的攻城安排,就可知平日里沒有少花心思在這之上。而在此布置下,宋軍也是個個奮勇,很快就有人沿著云梯直往上攀去,城門和城墻的一些薄弱點處,各種破城武器也開始轟轟撞擊起來,直撞得整條城墻都是一陣陣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