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難求自保啊。”
見對方臉色終于有了些變化,孫途又是嘿的一笑:“董將軍,其實你也知道自己在此處境微妙,所以一直以來都刻意低調,不敢太過表現。但你卻也要知道一個道理,有時候你的敵人不會因為你裝得低調就放過你的,尤其是當變故陡生,他們自身難保,又對你早就生疑時……哪怕你與他表面相處融洽,甚至以父子相稱!”
這最后一句話猶如重錘般轟擊在了董匡心頭,饒是他一貫沉穩,這時也已臉色急變:“你……”
“董公子不必急著否認,因為事實不是你能否認得了的,這一點你知我知,外頭也有大把人心知肚明。說到底,這一切的根源只在你乃董小丑的兒子,而郭藥師與你父親間又有著許多內情。為了常勝軍內部穩定,這幾年來他只能留你在旁,還得裝作一副極其重視信任的模樣,但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你為何一直都顯得如此低調,甚至不是到了此地我都不知有你這么個人物,還不是在此?”
孫途的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快刀,一下下劈斬在董匡的保護膜上,很快就把這層偽裝砍出了道道裂痕,讓他的心情也變得越發緊張,甚至都忘了否認與辯駁了。
“倘若沒有當初的那些變故,他和他的親信自然會對你極其放心。倘若沒有這次的變數,你也依舊會是他視若子侄的部下,義父義子相得益彰。但現在,一切都變了,不出幾日,涿州必然生變,而到那時,他就不必再有顧慮,有的是辦法對你下手,而且事后還能把你污為圖謀不軌,讓你父親留給你的那些舊部都無法為你報仇。當然,也有可能是到那時他們也會和你一樣被徹底鏟除,我想你應該了解郭藥師的為人,一旦動手,他是絕不會留下任何后患的。”
董匡的面色很有些發白,額頭更是有涔涔汗水流下。他是真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在一個陌生人面前會如此狼狽,就跟被剝光了衣服般,一絲不掛地被人看著,什么秘密都不再有。這讓他心頭發虛,目光都不敢繼續直視孫途了。
半晌后,他才嘶啞著喉嚨道:“你如何敢說我涿州必有劇變?”
只此一句,就算是承認孫途之前對于他的那些說辭的正確性了。他,董匡,董小丑的兒子董大郎確實一直以來都在偽裝順服,一直以來都對郭藥師懷有敵意和戒心!雙方只是因為各自的利益才沒有撕破了臉,一直都在各自演戲!
而孫途,則在這一刻心頭一定。剛才的那番話雖然他有七八成的把握,但終究只是通過現有的線索推斷所得,沒有確切佐證。不過現在,他的這份擔心終于可以放下了,神色也變得越發鄭重:“這不明擺著嗎?如今宋遼金三國勢力都在涿州,而郭藥師卻一直打著三家通吃的如意算盤,遲遲不肯拿定主意。他這一手看似聰明,其實卻是蠢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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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玩火,是在自尋死路!”既然已經知道了對方的真實態度,話語也就沒多少顧慮了。
“就因為義父的這一決定,你就斷定涿州必然生亂?”董匡稱呼上一時是改不了的,他也沒準備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