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一,中夜闌珊,明月高懸。
今夜的涿州城似與往日沒有什么兩樣,整座城池皆被黑暗和寂靜所籠罩,只有月華照落處和巡夜的隊伍走過時才有些人氣兒。但同時,又讓人莫名地感覺到有些異常,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醞釀,在這平靜的夜里,將起什么巨大變故。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經過了昨夜的那場動蕩與喧囂后,今夜城中巡防的力量是真個加大了許多,尤其是三家使者的住處四周,更加派人守駐防,那里頭的人是不可能再輕易出來了。
遼使所在的院落,當兩個消息先后傳到時,蕭思訓是徹底坐不住了:“那董匡竟留在了宋人那邊?女真人去了見郭藥師……”一股深深的不安情緒已從其心底冒起蔓延開來,竟讓他的身子都微微有些發顫。
這是一個信號,那三方勢力已然合為一氣的信號。而作為他們三方眼下的敵人,自己豈不是就要成為他們即刻便要鏟除的目標了嗎?在想到這一層后,蕭思訓眼中更有驚懼之色閃過,他是真沒想到,來到涿州竟會面臨如此險境啊!
“我不能再等,不然必死無疑。既如此,還不如賭上一把,看能不能殺出條生路來呢!”蕭思訓很快就做出了決斷,同時目光落到了面前之人的臉上:“可有辦法讓我們此刻出城?”
這人乃是常勝軍中的一名將佐,也算是郭藥師身邊得用之人,但是他卻還有另一重身份——遼國內應。之前,就是他幫著蕭思訓找到了宋使住處,才有的昨夜的那場襲擊,而現在,一個更困難的問題拋到了他的面前。
只見此人微微皺眉:“如今前后門皆被郭藥師派人封鎖,硬闖是肯定不成的,而這院落又無密道,除非……”
“他們不是你的部下嗎?難道不能下令叫他們讓路?”蕭思訓不耐煩問道。
這位立刻苦笑:“貴人有所不知,郭藥師用人最是謹慎,如今守在外邊的人并非小的所部,另外,還有個吳巖在外牽制著我呢。我若突然下此命令,只怕登時就要被他們給拿下了,而各位也照樣走不了。”
“哼,這郭藥師還真是心思縝密啊,居然把相互制衡這一套都用到軍中來了。”抱怨了一句后,蕭思訓一時竟不知該說什么才好了,眼下這困局確實難解啊。
“貴人我有一法或許可行。”這位突然想到了什么,開口道:“只不知你這兒可還有酒肉食物嗎?”
“那當然是有的。”蕭思訓點頭。今日郭藥師讓人送來的食物因為昨夜人手傷亡近半,再加上眾人心事重重的緣故竟留下了大半,只是不知對方要這些殘羹冷炙作甚。
“我這兒有一包藥,只要放入酒菜之中,再給外邊的人吃下,自可遂了貴人之心。”這個內應說著便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白紙包來,擱到了蕭思訓案頭。蕭思訓只打開一看,臉上便露出了古怪之色:“你怎會隨身帶了蒙汗藥?”
“是前段日子從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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