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奧地利人暗中收集的法軍裝備情況,安德魯并不太清楚,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以為然。憑借哈布斯堡家族那種老態龍鐘的政治與軍事嗅覺,想要實施一項軍事方面的變革,根本就是難上加難。
另一時空中,奧地利人在失去了比利時和萊茵蘭之后整整10年,軍事改革依然毫無進展。等到奧斯特里茨會戰大敗之后,醒悟過來的弗蘭茲二世,最終在卡爾大公和樞密院顧問的勸說下,這才同意效仿法國,進行了一系列政治與軍事改制,但效果很一般。
事實上,即便是法國人將雷酸汞技術公布出來,但至少是兩年內,無論是普魯士,還是奧地利,或是俄羅斯,這些封建君主都不會加以重視,即便是他們的士兵在戰場上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安德魯唯一擔憂,但又無可奈何的,就是海峽對岸的英國人,他們學習對手的能力相當的強。諸如,臂板信號機在法國出現一年后,英國人就已在不列顛島的沿海各地安裝部署了。
……
1796年4月上旬的一天,天氣很好,春光明媚,最低氣溫終于從零度左右恢復到5攝氏度,而白天最高氣溫也到了15度。
一輛轎式四輪馬車在大批騎兵前呼后擁之下,走出了蘭道的軍事要塞,沿著萊茵河左岸緩緩而行。這是一輛屬于共和國-軍隊的普通的馬車,橄欖綠色,沒有印刻任何徽記。
一路之上,道路兩旁在田地里勞作的萊茵蘭農夫,小心翼翼的摘下他們黑色的寬檐帽示意,不過這并非出于敬意,而是出于對一切統治者畏懼的本能。
盡管萊茵蘭已屬于共和國,而總督府的官員也告訴農夫們,這一片土地之上,不再有貴族與不平等現象。
那些軍人個個騎著長鬃毛的阿拉伯戰馬,一路顛顛地跑。每個人座下墊著一塊豹皮,身穿繡著金線的白色和猩紅色的藍色軍服,頭戴插鷺翎的筒式軍帽。
這些年輕軍官的褲子縫隙處為繡有金邊的紅色,說明他們不是總參謀長貝爾蒂埃的隨從參謀,就是安德魯統帥身邊的副官侍從。
無論哪一種,都意味著這些年輕人“星途燦爛”,尤其是后一種,從一名普通校官晉升到令人敬仰的將軍,其時間通常只需一年另兩個月。
不久,車窗玻璃放下來,一只手從袖口露出,擺了擺。身為執政官副官的薩瓦里少校立刻勒馬立于車門旁,雙腳夾铚,摘下雙角帽,脫去手套,顯然這一套標準化動作已經演繹了很久,非常熟練。
毫無疑問,這得益于上一任副官科蘭古的精心調教。那是作為第一執政的安德魯越來越喜歡這種具有儀式感的動作,似乎與共和國當初的簡樸作風,越行越遠。
然后,得到命令的薩瓦里少校,就從懷里掏出一張疊著的萊茵地區的地圖,從車窗遞了上去。不久,這輛被嚴格保護中的四輪馬車,旋即在萊茵河畔的一排柳樹下停住。
一名侍從軍官從自己的位置上跳下來,放好踏腳凳,打開車門。卑下的樣子,無以復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