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盡管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年多,但英國海軍在上次攻打好望角時留下的破壞痕跡依然清晰可見,各處堡壘與炮臺仿佛仍在訴說著那場激烈戰斗的慘烈。
而那些為英國占領軍服務的荷蘭人,似乎對這種為勝利者服務的生活也習以為常,流露出一種懶散而麻痹的態度,即便是英軍指揮官詹姆斯·克拉皮森已經多次敲響警鐘,提醒他們保持警惕。
站在船頭,法國分艦隊的司令官布魯諾·讓蘇爾海軍少將緩緩放下了手中的雙筒望遠鏡,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復雜的情緒。
過了一會兒,他還是示意副官迅速打出旗語,派遣一艘懸掛白旗的通訊船,前往好望角要塞,向英國人表明他們的來意:“沒錯,我們只是路過,并無任何敵意”。
回顧歷史,自英法百年戰爭以來,這兩個歐洲強國已經歷了無數次的戰火洗禮,彼此間的了解幾乎達到了知己知彼的程度。
套用后世的一句調侃來說,他們之間的戰爭不僅打出了水平,打出了風格,更在某種程度上打出了友誼。當然這種友誼,僅僅是建立于強國之間的相互尊重與惺惺相惜之上的。
盡管英法兩國在全球范圍內依然戰火紛飛,但在某些遠離歐洲本土的殖民地地區,當沒有明確作戰目標的雙方指揮官不期而遇時,他們往往會因為自身的考慮,或是沒有收到明確的作戰指令,而選擇避免與實力強勁的老對手,進行一場不必要的流血沖突。
這一次,好望角的英軍明顯處于劣勢,他們的堡壘要塞在經歷了兩年前的慘烈戰斗后,至今未能修復完畢,依然顯得殘破不堪。
如果布魯諾·讓蘇爾海軍少將真的有意,他完全有能力付出一定的代價攻克好望角。更別說,德凱恩將軍麾下還有兩干步兵,可以從好望角的一處側翼實施登陸,配合護航艦隊發動進攻。
然而,這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只是一閃而過。那是讓蘇爾深知,自己的首要任務是確保這支分艦隊安全抵達法蘭西島,并接受印度洋戰區司令官,敘爾庫夫海軍中將的指揮。
此外,讓蘇爾還需要將這支兩干人規模的印度先遣隊,安全無誤的送達印度的某個海域,并協助他們登陸。
否則,一旦他違背了來自最高統帥安德魯下達的軍令,即便是毫不費力地拿下了好望角,他也可能會面臨海軍憲兵的逮捕,并被送上軍事法庭接受審判。
基于此,指揮官布魯諾·讓蘇爾選擇了謹慎行事。
在看到法國的聯絡艦打出了白旗,并緩緩駛入視線范圍內時,防守好望角要塞的英軍衛戍司令詹姆斯·克拉皮森準將緊鎖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
那一刻,英國人深刻地意識到,眼前這支實力雄厚的法國分艦隊,并無進攻好望角的意圖。這對于兵力相對薄弱、正處于緊張戒備狀態的他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寬慰。
此時,好望角錨地里停泊著的不過是3艘巡航艦與炮艇,它們在船體噸位和火炮數量上,都遠遠不及停泊在外海的法國分艦隊。
而在半年前,以三級戰列艦“貝勒羅豐號”為首的支援艦隊被緊急調回英國本土,參與防范安德魯法國可能發動的對英國本土的入侵行動,或許此時的駐好望角錨地的英國艦隊,還會選擇主動出擊,試圖以弱勝強,抵御法國艦隊的潛在威脅。
一個小時后,有著濃厚貴族氣質的法國分艦隊司令布魯諾·讓蘇爾,通過精心措辭的書信,再次向英軍指揮官詹姆斯·克拉皮森準將傳達了他的誠摯與敬意。
在這封信中,讓蘇爾不僅重申了法國艦隊到訪的和平目的,還表達了對英軍友好態度的感激之情。他提到,法國船員們在遠離故土的漫長航行中,能夠得到英軍的協助與理解,實在是莫大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