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是黎明時分,天邊泛起了淡淡的魚肚白,幾縷微弱的晨光穿透厚重的云層,灑在碼頭上。
莫雷爾回頭看了看逐漸泛白的天空,心中明白必須趕在天亮之前將貨物全部運出碼頭。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盡管他本人已經與城市港務局以及倫敦警察廳上下打點妥當,但走私行為絕不能直接暴露于陽光下,尤其是在一場樸茨茅斯水兵叛亂攪亂大英帝國這一敏感時期的情況下。任何一點疏忽都可能導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他深知,在這復雜的局勢下,稍有不慎,自己多年經營的商業帝國就可能毀于一旦。
隨著老板莫雷爾一聲令下,搬運工作迅速展開。碼頭上一片忙碌景象,工人們肩扛手抬,爭分奪秒地將一箱箱紅酒從船上搬到停靠碼頭的大貨車上。
木箱與木板碰撞的聲音、工人們的呼喊聲、馬車的車輪滾動聲交織在一起。汗水從工人們的額頭滴落,浸濕了他們的衣衫,但沒人有著絲毫懈怠,心中只想著能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任務,拿到那豐厚的報酬。
清晨時分,所有3萬瓶紅酒通過十多輛白帆布大貨車順利運往秘密倉庫存放后,莫雷爾終于松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也逐漸放松下來。
他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等到準備離開“北海女神號”時,莫雷爾整理了一下衣領,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精神。
臨走前,這位倫敦商人轉身低聲對新任船長菲爾德囑咐道:“如果可以的話,下一趟我需要10萬,不,是20萬瓶紅酒,中高檔不限,數量越多越好。菲爾德,我親愛的朋友,你和你的‘北海女神號’最好能在圣誕節之前多跑幾趟波爾多到倫敦的航線。等到明年的時候,你就可以在倫敦郊外買下一座大莊園了。”
菲爾德微微一笑,回應道:“感謝您的信任與支持,莫雷爾先生。我們會全力以赴,確保每一次航行都能達到您的期望。”
聽完,身材魁梧的莫雷爾敏捷地跳下碼頭,他的動作矯健而有力,完全不像是一個大腹便便的商人。
下一刻,他朝著等候他的馬車走去,馬車的車夫恭敬地為老板打開車門,他坐進馬車,車輪隨之緩緩啟動,消失在黎明的曙光中。菲爾德一直就站在船舷邊,目送著莫雷爾離去。
等到碼頭恢復平靜后,一名負責警戒的船員,來到菲爾德?6?1托克的身后,他微微湊近,繼而低聲說道:“真是可惜啊,這是我們與這個英國佬的最后一次合作了。說起來,我感覺莫雷爾還算是個好人。他出手大方,對我們這些船員也還算客氣。”
“好人?唯有死了的英國人,才是好英國人!”新船長菲爾德?6?1托克一邊咬牙切齒,臉上的肌肉因憤怒而微微抽搐,一邊又面帶微笑,那笑容中卻透著一絲陰冷和狡黠地說道:
“如果沒有那3萬瓶紅酒,以及3倍多的高額利潤,那個英國佬會在第一時間把我們賣給港務局的稽查隊。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罷了,哪有什么好心可言。另外,英國佬說錯了一句話,我可不是荷蘭人,而是愛爾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