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不必,若是此時和離,旁人定然會以為此事為真了,不如換個新郎,那便不是世子爺的大婚之日,那他所做之事,誰還會計較什么呢?”
“你究竟在說什么?”裴書期不耐煩道:“今日便是我大婚,怎么換?”
“世子爺說笑了,今日不過是你替你家二叔出親,為他行事,代替他來迎娶我這個嬸母而已,”桑離看著他的眼睛,真心誠意道:“這樣,即便有人傳言你與嬸母在大婚之日的,嗯,某些污穢的傳聞,便可以解釋為——有人歪曲了你代替叔叔娶親的事實!”
“……”
不得不說,桑離的這一番話,重擊了所有人的心思。
尤其是裴書期。
但他卻不是生氣,而是匪夷所思的一笑:“你是說,你要我把新郎的身份,讓給我二叔?你要嫁給我二叔,做我的嬸母?你可知他傷了……”
“住口!”裴國公突然一聲厲喝,眼神不善。
裴書期立即閉嘴,但是眼睛里滿是幸災樂禍——蠢女人!難道他就沒聽說二叔早些年傷了根本,不能人道的事嗎?
裴國公沉下心情,定聲道:“桑離,這婚姻大事不可胡來……”
“怎么是胡來呢?”裴方氏打斷他的話,意味深長的嘲諷笑道:“我就覺得桑氏說的很對,她若是嫁給了二郎,不也是恰好的完美解決你心中的遺憾嗎。”
裴邈絕嗣一直是裴國公的心病,今天有個不知事的蠢貨,主動提出來改嫁,何樂而不為呢!
裴國公耐著性子道:“可當初議親的時候,定的是書期與桑家女兒的婚書。”
“若說婚書,婚書上與書期成婚的是桑瑤瑤,而不是桑離,而今,他們倆還沒有入宗牒,就不算禮成,區區一紙婚書,重新寫一個便是了,再者,這也是桑家女兒自己的意思,”裴方氏的眼底多了些陰陽怪氣:“左右是不會耽誤你報恩的!”
“可是……”
“你也是不想這件事牽扯到皇后娘娘吧?”
“……”
果然,一提到皇后娘娘,裴國公的氣場再次被碾壓。
“既如此,那我便做主了,來人,去請賬房,著他重新寫一封婚書,正好今日的合族親眷都在,大家一起做個見證,將二郎與桑氏的婚書入宗牒,算是全了書期代替他叔叔,求親娶妻這事,公爺以為這樣處置可是妥當?”裴方氏安排好了一切,象征性的問了裴公爺一聲。
“夫人如此安排……甚妥!”裴國公知道自己拗不過裴方氏,況且,目前來說,也只有這樣才能完美解決今日的尷尬。
只是,【孫媳】變【兒媳】,他心中還是有些別扭,再次看向桑離:“桑氏,你可是想妥了,只要你與二郎的婚書入了宗牒,那事情便成為定局,不可能再改變了!”
“我知道,我愿意,”桑離依舊是那么一副委屈巴巴的神情,軟語道:“身為桑家的媳婦,我愿意為桑家委屈自身。”
委屈?
肅忠侯裴邈并不是裴方氏所生,而是庶出,本應該沒有侯爵的身份加持,但因為他戰功赫赫,所以陛下便賜他肅忠侯的爵位。
他常年不在京中,戍守邊疆,幾年才會回來一次,屋里頭只有一個五歲的兒子和妾室俞姬,她嫁過去便是正室嫡妻,無痛當媽又能實現財務自由,哪來的委屈?
遲則生變的道理,裴方氏比誰都清楚。
所以僅僅只是用一炷香的時間,便改好了桑離的婚書,新郎一欄的姓名,完美切換成裴邈,更是直接入了宗牒,正式成為裴邈正妻。
裴邈住在西耳院,桑離的嫁妝也沒燒著,便連夜將她的一切事物都搬去了西耳院。
忙活到快天亮,桑離等人才草草的和衣而眠。
孰知——
“嘩啦——”
一盆涼水潑到桑離身上,隨即是孩子的稚嫩罵聲。
“滾開!你是什么東西,也配睡我爹的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