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離:“……”
這算警告?
這是懲罰!
她迅速后退:“那不行!這,這萬一就算一鞭子,我也要去了半條命的!”
開玩笑!
一根鞋帶抽在身上都疼,更不要說還是鋼鞭了!
“桑氏,家法是你說不行就不行的嗎?”裴方氏都氣笑了:“你當自己是什么?”
“我是什么?我是國公府的二夫人,是你們裴家明媒正娶,過了宗牒的正妻,”桑離白了她一眼:“說的再簡單點,我是裴邈的妻子,不是你們家隨意買來的奴才,說打就打,說罵就罵!”
“桑氏,你失心瘋了吧?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你就算是二郎的正妻,那也是我們裴家的兒媳婦,我們身為你的公婆,你犯下錯事,我們也是能對你打罵懲罰的!”裴方氏恨不得將她摁在地上,先打一頓出口惡氣再說。
“是嗎?”桑離笑了:“母親,您讀過書嗎?”
“……”
突如其來的問題,問的裴方氏一怔,下意識的看向裴公爺。
裴公爺卻是一瞬明白了桑離的意思,此時故意沉下眼神,不去看裴方氏。
裴方氏惡狠狠的挖了他一眼,不悅的迎上桑離的挑釁:“自然是讀過的。”
“是嗎?那我們東洲的律法您又了解多少?”
“我,我了解律法做什么?再說了,律法那么多,你說的又事哪一個?”
“咱們不說別的,就單說夫妻關系這一點上,在咱們的律法上明確規定,正妻,與夫君享有同等權利,就如同皇帝與皇后娘娘,皇帝主前朝,皇后娘娘管后宮,但是皇后娘娘也有斥責前朝大臣的能力……這便是所謂的同等權利!”
“你什么意思?你還想說拿你比喻皇后娘娘呢?”裴方氏隱約猜到了桑離的意思,當下厲喝著打斷:“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東西,也配同皇后娘娘相提并論!”
“母親這話說的,若是被有心人聽到,小心安您一個謀逆的罪名!”桑離陰陽怪氣的呵呵一笑。
“你胡說什么!”
“難道母親的意思,不是在嘲諷皇后娘娘不配訓斥前朝大臣嗎?”
“胡說八道,我什么時候那么說了?皇后娘娘自然可以訓斥大臣了!”
“所以母親的意思也是說,皇后娘娘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與陛下一樣的權利嗎?”
“當然……”
“那還有什么問題呢?皇后娘娘與皇帝是夫妻,他們權勢相等,尋常百姓家的夫妻自然也是如此,夫妻連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我的身份也是肅忠侯給的,母親,您對您現在的肅忠侯也是想打便打,想罰便罰了嗎?”
“你……”
“皇后娘娘罰我負荊請罪,那是因為她為君,我為臣,可您算什么……以您現在的身份,怕是還不能輕易對肅忠侯動所謂的家法吧?”
“……”
裴方氏像是吞了一只蒼蠅,想吐又吐不出來,罵人又找不到合適的詞匯。
因為桑離說的全對——
如果裴邈只是尋常的侯府二爺,是她的庶子,那她想打便打,想罰便罰,偏如今他是靠自己一刀一槍,一血一肉的在沙場上拼殺出來的侯爵之位,這讓裴方氏想動他都不成。
裴邈那一身的軍功,除非是陛下震怒,亦或是他做了十分忤逆不孝的大罪,裴方氏才能私下對他動家法。
否則,肅忠侯三個字,便是他免于家法的護身符。
可,可那是裴邈真材實料拼出來的軍功,關她桑離什么事?
她就是嫁過來擔了虛名的正室嫡妻罷了,一沒誥命,二沒圓房,她哪來的底氣在這里叫板?
打不了他,我還打不了你?
想到這兒,裴方氏立即硬氣起來:“桑氏,肅忠侯我是動不了的,但是你……我還打的了!來人!把她給我拖出去!”
打不了裴邈已經夠讓她窩火了,今日要是再打不了桑離,那她這個大娘子還做個什么勁,不如洗手下堂去吃齋念佛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