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離卻是笑道:“母親,你這手應該用點力氣按住才好,要不然這血還是會流的——咱們主要是壓迫止血,壓迫是重點,力道不到位,壓迫不行,所以血是……”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裴方氏沒好氣的冷叱一聲:“你還是想一下你的家法吧!”
“母親還要打我嗎?”桑離并未驚慌,反而是多了幾分意味深長的笑:“母親,您確定嗎?”
裴方氏此時已經緩過了許多,也想到了方才的事情,瞬間看向四周:“剛才是怎么回事?可是找到動手傷我的人了?”
話音未落,裴不負突然撲過來,直接撲到了裴方氏的懷里:“祖母……”
突如其來的擁抱,直接壓到了裴方氏的手,疼的她倒吸一口氣,慘叫著險些暈過去。
“啊……”
“祖母?”裴不負也被【嚇】到了,著急忙慌的起身,殊不知因為動作太猛,又【不小心】以膝蓋壓到了裴方氏的傷手。
這一下,劇烈撕裂的疼痛感再次彌漫裴方氏全身,疼出了一身冷汗,臉色也如同白紙一般沒有丁點血色。
“小公子你怎么……老夫人有傷,哪經得住你這樣沖撞?”
劉瑞媳婦說著,也不顧裴不負的身份,粗暴將他給拎起來。
放下時,裴不負腿一軟,整個人癱坐在地,還滾了一滾,徑直滾到了桑離腳下——看那樣子,就像是被劉瑞媳婦給甩出去似得。
桑離一個眼神,裴不負立即四仰八叉的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嗚嗚嗚,我不是故意的,嗚嗚嗚……”
“劉瑞家的,你怎么能這樣對小公子?”桑離完全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一把薅住劉瑞媳婦,不讓她湊到裴方氏面前:“母親有傷,誰都著急,小公子也是心疼祖母才上去查看的,你怎么敢把他給甩飛了?”
“我?我沒有。”劉瑞媳婦方才是情急之下的反應動作,自己都不記得自己做過什么,此時被桑離【反咬一口】,整個人都愣住了。
畢竟裴不負是主子,她即便是裴方氏的貼身大女使,也不能對配不對【不敬】。
而且,此時她又惦記著自己主子的傷勢,也顧不上別的,連忙就低下頭:“小公子,對不住,奴婢是關心則亂,只惦記著老夫人的傷,所以動作才粗暴了些。”
“你這話說的輕巧,小公子才多大,你那樣是不是會嚇到他?”桑離不給劉瑞媳婦離開的機會,死死鉗住她的手腕:“身為老夫人的貼身女使,你也太沉不住氣了!”
“是,二夫人教訓的是,”當著裴國公的面,劉瑞媳婦不敢太造次,忍氣吞聲道:“奴婢下次會注意的!”
“記住教訓便好!”桑離松開手腕,放開了劉瑞媳婦,轉身走向裴不負:“你也是,男子漢大丈夫,就是摔一下而已,還好意思趴在地上哭,也難怪龐雄敢明目張膽的欺負你,辱罵你了,起來!”
裴不負被抱起來以后,還在【嚶嚶嚶】的哭,甚至于眼淚都蹭了桑離一袖子。
她嫌棄低語:“差不多得了!”
裴不負這才抽了抽鼻子,給她做了個鬼臉,又癲癲的跑向裴方氏:“太祖母……”
裴方氏身邊的女使們見此一幕,就像是見到了瘟神,連忙攔在前面。
“小公子,不可。”
“老夫人還在病中,您不要再過來了。”
“……”
這要是再來那么一下,怕是裴方氏能直接暈死過去。
此時的裴方氏可比方才慘多了,整個人都軟了,裴國公喚了兩聲后,見她毫無反應,當下將人抱起來。
“郎中呢,快些去叫郎中啊……”
“祖母,祖母……”裴方氏跟在后面叫嚷,但是人卻沒有動,只是抻著脖子喊。
此時所有人都跟在裴國公身后,急匆匆的離開了廳堂。
桑離一腳踢在裴不負的小屁股蛋子上:“行了,人都走了,你演戲給誰看呢!”
“誰說我演戲了?”裴不負不服,擦了擦眼睛,“你看,這是眼淚,我眼睛都哭紅了。”
“你那眼睛是揉紅的,別當我沒看到,”桑離不屑的拍開他的手:“還有,你那眼淚也是方才趴在地上哭嚎的時候,偷偷用口水涂抹的,別以為我沒看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