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像話。”沈紀堯飲罷,眼前一亮,贊道:“這茶不錯,給我包點帶走。”
林祈安面露無奈,抬眸看向小丫鬟。
小丫鬟微微福身,言辭恭謹卻不卑不亢:“此茶為師傅親手采摘、焙制,又精心窨藏多年,存量稀少,是難得的茶中逸品。沖泡講究‘三沸之法’,初沸之水緩注高沖,水溫、注水角度稍有差池,便難顯香清、味甘、韻活的獨特韻味。公子身份尊貴,若飲不到至味,反倒辜負了這茶。我家師傅向來珍視,從不送人。”
沈紀堯被這一番言辭回絕,一時竟未回過神來。
林祈安忙笑道:“你且去忙,這位沈公子是我至交好友,日后他來,還望你家師傅看我薄面,多加關照。”
那丫頭離開后,林祈安攤開雙手,苦笑道:“沈兄,別看我,我也要不到。”
“這傳說的高人,行事果然與眾不同,有意思!”
“所以才勞煩沈大公子幫我照看茶舍,可別讓那些不懂規矩的粗人,擾了高人清凈。”林祈安半開玩笑地拱手。
就妙玉這性子,他還真擔心自己不在京城,茶舍被人砸了。
沈紀堯似也意會林祈安的無奈,開始得寸進尺:“還有呢?幾樣茶點可打發不了我。”
林祈安狡黠一笑:“如此,這間雅間給沈兄留著,一年之內,隨你什么時候來。”
“才一年?往后都為我留著。”沈紀堯興致盎然道。
“那自然,我這‘半日閑’開門待客,沈兄肯常來光顧,求之不得!”林祈安欣然應下,又轉言道:“一年后,得掏錢。”
……
林祈安與沈紀堯商定茶舍諸事,又與妙玉細細囑托一番,便返回賈府,緊鑼密鼓籌備回揚州科考之事。
他將歸期告知賈母,賈母立時關切起路途安危、舟船安排及隨行人員。
林祈安一一回明,已妥善安排,三日后便可啟程。
賈母喚來鴛鴦:“去我庫房,取那海獺皮鑲邊的雨緞披風來,給安哥兒帶上。路途遙遠,這披風能擋風御寒,別讓他著了涼。”
繼而又細細叮囑:“既說船只、人手都已妥當,我便不多操心了。屆時讓你璉二哥送送你。”
又千叮萬囑一路飲食起居,林祈安一一恭敬應下。
臨行前一日,府中女眷皆至墨香榭話別,各贈禮物,送上科舉順遂的吉言。
邢夫人親奉一對羊脂玉如意鎖,玉質瑩潤,潔白無瑕,寓意平安如意。王夫人遣人送來一支上等湖筆,望他科考時文思泉涌,筆下生花。
李紈送上親手縫制的書袋,以松江棉布為料,質地緊密,耐磨透氣,正適合長途攜帶書卷。
王熙鳳取出一條俄羅斯進貢的黑狐毛圍巾,毛色烏亮,絨毛豐軟,輕輕一抖,如流云般絲滑。
迎春性子溫柔,送上親手制作的平安符,祈愿他一路順遂;探春心思玲瓏,贈上裝有醒腦香料的香囊,望他讀書時神清氣爽;惜春則羞澀遞上自己所繪小畫,畫中賈府春日盛景。
林黛玉自不必說,她自小雖少動針線,但常常拿哥哥練手。
林祈安也從不在意,給什么用什么。二人少有分離,黛玉自然面面俱到,花盡了心思。
臨行之際,林祈安應付了前來送行的賈璉,回到林府稍作整頓。孔嬤嬤早已準備好滿滿當當的箱籠物件,他悄悄將一部分放回儲物空間,只帶著長庚、長生兩名小廝,天色微明三人就輕裝上了客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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