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紫霄笑著拍了拍白蓮心的肩膀,輕松地說道,“人生嘛,若是每件事都能如愿以償,那豈不是少了很多驚喜和趣味?”
“說起來,你那徒弟寒霜子剛進入內峰的時候,是什么時候來著?”
“嗯……讓我想想,應該已經是十幾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吧。”嚴紫霄回憶道。
“他應該一直還對我跟禪海,沒有救那位女子的事耿耿于懷。”
“不怪你,當時誰都不想須臾山的秘密外泄,就算你出面保得了她一時,也保不了她一世,剩下的那幾人也不會允許她活著離開須臾山。”
白蓮心靜靜地凝視著繚繞峰上沖天的火光,他的面容顯得有些木然,眼神中透出一種難以言說的呆板與僵硬。
“別擔心,寒霜子已經朝那趕去了。”
白蓮心輕聲嗯了一聲,眼睛微閉仿佛在聆聽內心的波瀾。不由得感慨道:“來了一個又一個,這須臾內峰十幾年的太平,恐怕從今日起就已經宣告結束了。”
兩人幾十年的交情,嚴紫霄自然清楚白蓮心的未盡之言。但對于他來說,守在須臾山能得到什么,又需要付出什么代價,他并不在乎,反倒是在佛門中修行了數十載的白蓮心對此事有些看不開。
倒也不能怪他,畢竟佛門圣地出來的人,總把總是想方設法地把自己跟世間萬物扯上關系。好像從娘胎里出來的那天起,他們就應該背負起拯救蒼生的重責似的。
所以當邊無我殺上天鶴峰以及繚繞峰,攪得須臾七峰人仰馬翻之時,白蓮心一臉擔憂,但嚴紫霄就顯得灑脫得多了。
二十年了,白蓮心跟嚴紫霄誰也沒能說服誰。須臾七峰的七位夫子以及其門下弟子,也就照著最開始定下的規矩,安安穩穩地過了十幾年。
白蓮心面容嚴峻,嚴紫霄卻以微笑寬慰道:“你有個出色的徒弟,我也有個不凡的弟子。臨安城從荒蕪小鎮蛻變為今日之繁華,老蓮你的貢獻無人能及。你為這里的人已付出太多,人生在世,生死輪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他們也需要承擔選擇的后果。你無需過分自責。”
白蓮心輕嘆,搖頭微笑,“罷了,罷了。”
“老蓮,話說你這須臾峰獨特的永葆容顏術,什么時候能教教我,倘若死之前能變成你這副模樣,那也是一件極好的事。”
兩人相視而笑,氣氛頓時輕松許多。
面對嚴紫霄的打趣,白蓮心笑著回道:“真想學?”
“這難不成還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