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枰自知天機不可泄露,所以不曾跟衛云澈講過破局之道,更沒有以身入局,反倒設了一計,讓不可能完成此事的邊無我帶著他進去,以滿足那兩句玄之又玄的古話。
邊無我難成大事,所有的事都得靠衛云澈自行謀劃,這趟九死一生的須臾之行,能不能幫他逆天改命,一切都在衛云澈自己手上!
這正是“解鈴還須系鈴人。”
以及——
“置之死地而后生。”
此刻站在青木神樹前的衛云澈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向前,隨即從懷中掏出剩下的半塊北冥玉,將其按入樹干的凹凸處。
不過片刻,先前枯萎黯淡的樹皮忽地現起一抹靈光。
王惡林似乎看出了些許蹊蹺,剛想要以威脅青木神樹的理由將衛云澈殺了,不料晉冥河卻一把將他按了下來。
“送上門的祭品,殺了豈不可惜?”
王惡林幡然醒悟,湊到晉冥河耳邊輕聲道:“今天的事,我等你一個解釋。”
衛云澈用盡渾身力氣,念出了最后八句口訣。
青木之靈,生生不息,破土而出,克盡凡塵。
荒土之體,困我靈元,青枝入腹,生機再現。
丹田深處,暗藏玄機,木克其土,靈氣自生。
置之死地,而后生焉,破繭成蝶,飛升九天。
天字出口,衛云澈右手折下青木神樹的一根樹枝,猛地朝自己腹部扎去。
得了北冥之力的青木神樹,哪怕沒有遠古木靈神后人的做祭品,依舊恢復了往日的力量。尖銳的樹枝,強悍的力量,瞬間洞穿了衛云澈的身體。
“這小子瘋了?”
“青木神樹竟然短暫地恢復了力量,這......這怎么可能?”
衛云澈近乎自殺的行為,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一口鮮血從衛云澈口中噴涌而出,隨之而來的是從未有過的痛感。那種痛,不是皮肉之苦,更不是內傷翻涌。
那種感覺,衛云澈無法用一個詞來準確的形容。
這種感覺,更像是有人拿了一把長滿倒刺的利刃,不停地在他身體里翻滾攪動,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的眼睛逐漸模糊,模糊到整個世界都成了虛幻。身體的痛到了極致,反而沒了感覺。
衛云澈沒有上過戰場,更不曾與人死命相斗。他不曾被人逼上絕路,更沒有體驗過生死一線間。
傳聞人快死的時候,會感覺自己輕飄飄的,仿佛靈魂正逐漸脫離肉體的束縛。衛云澈此刻便有這樣的錯覺,他的意識開始飄忽,周圍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直到一切都歸于寂靜。
“可惡......失敗了嗎?還是......人真的無法逆命而為嗎?”
衛云澈不甘地倒下,側身的瞬間,他的眼睛望向司南溪,似有百般話要說,但無力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了他多說一個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