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惡林冷哼一聲:“我早就說了!你我二人聯手,定能將這須臾內峰掀得天翻地覆,你就是太念舊情了,要是早按我的計劃行事,哪輪得到那金小子在我等面前耀武揚威。”
“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司南溪說話時特意讓喉間凝起靈力震顫,模仿著晉冥河特有的金石之音。他余光掃過嶺南荔放置昆獸的方位,那里隱約傳來腐土翻動的窸窣聲。
王惡林轉過身子,朝著空曠的須臾峰張開了臂膀,氣吞山河道:“冥河兄!再等個十年,你我二人必能破靈入階,只要青木神樹還在,哪怕我們到了風燭殘年之際,也能借著青木神樹的力量再活個幾十年,無非就是不能離開地底而已。我可聽說當世兩位玄真階的大能,都是百歲至兩百歲的壽命,若能修煉到這般境界,一棵小小的青木神樹如何困得住我們?若能修煉到玄真階,離天人之境也就半步之遙了!”
他腳下的山巖隨著話語迸裂,蛛網般的裂痕蔓延至司南溪靴尖。
地尊、玄真、天人三大境界,無數人努力一輩子都達不到的層次,在王惡林嘴里司南溪竟聽出了一絲輕松寫意的滋味。
中原異荒人口數以億計,過往五十年,能達到天人之境的也就四位。地尊往上,再想要突破,靠的不再是修煉,而是氣運與天命。
當世四大宗師同為天人階,但四人突破的過程,突破的經歷以及突破時的年齡完全不一樣。
熾風鄘與西錦良算是一步一個腳印踩到天人階的典型代表,邁到人間頂端時,都已接近花甲之年。而年輕一輩的衛青影跟司南少辛走的路就完全不同了。
王惡林能有這般志向,司南溪倒也心生佩服,只是他這種連地尊階門檻都沒摸到的人說出來的話,在司南溪看來,跟一個文弱書生空談治國并沒有太多區別。
“冥河兄,老弟得勸你一句,你把司南溪那小子當成寶,他可未必認你這個師父!還是留個心眼好,我怕到時候你掏心掏肺,他反倒捅你一刀。收徒弟嘛,收了個廢物不要緊,別收個白眼狼就好。”
王惡林說著突然伸手拍向司南溪肩頭,卻在觸及前生生停住,五指懸在離琵琶骨半寸處微微發顫。
司南溪能維持幻形術的時間有限,況且身體的接觸,會讓王惡林有更大的幾率察覺異常。
他急忙朝嶺南荔放下的昆獸方向走了幾步。
時間有限,他必須得賭一把了!
司南溪學晉冥河摸了摸自己的白須,隨后猛地轉身,不怒自威的態勢震得王惡林身形一顫。
“別人說這些話可以,你王惡林就別說了吧,嚴紫霄是誰殺的,邊無我又是怎么輕易進到須臾峰秘境的,白蓮心跟金禪海為何會一死一傷,你我心知肚明。”
王惡林忽然低笑出聲,指尖劃過腰間墨玉小瓶。玉瓶表面浮現血色紋樣,正是當年白蓮心贈他的入峰賀禮。此刻那些紋樣如同活物般蠕動,將最后一絲同門情誼蠶食殆盡。
“嚴紫霄那是自找的!他要是不把自己畢生的修為傳給寒霜子,我的計劃哪能這么順利!他又怎么會死在司南溪手上!一個沒有實力沒有野心,卻空有資歷的人,不可能保得住須臾內峰二十年基業!更何況,要想成大事,就不能拘小節,這一點,冥河兄,你應該是認同的吧?”</p>